手擋在眼前,淺紅的朱唇抿在一起,她的臉色在這樣的白光下略顯憔悴了些。
但美貌仍在。
竹婉垂了垂眼瞼,又道:“婢女昨晚也是不得已,等姑娘見過祁王之後,婢女一定替姑娘好好瞧瞧後頸的瘀傷。”
這個時候,她再想逃是逃不掉了。
祁王此舉就像是一隻魔掌,讓她猝不及防又無計可施。
她挪了挪擋在眼前的手,眯眼道:“知道了,你把簾子放下來吧。”
之後車廂內恢復了齊清兒能適應的光線。
孤山一敘,祁王到底何事要見她?
平靜下來,理清了神志的齊清兒突然意識到了這點。
京城當中就有很多隱人耳目的地方,有何須行途四五個時辰,到城南的孤山一敘?
她坐起身,一點一點掀開窗布。
下雪了,原來刺眼的白光是因為下雪了。
不遠處綿延起伏的山丘完全被大雪覆蓋,空中還不停的揚著鵝毛般的大雪。
外界白得像一座畫出來的雪城,齊清兒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雪。
她伸出手粘了一顆雪花,但很快因她手掌的溫度融化。金瑩瑩閃亮的水珠又順著她手掌裡的掌紋,滑落在了衣衫間。
她反手扶著窗框,有種直覺告訴她祁王他查出了她的假身份。
馬車搖搖曳曳的前行。
半個時辰之後停在了一處孤山邊。
孤山上很少有人,長久無人打理,幾乎沒有路徑可尋。加之大雪覆蓋更是瞧不見任何道路。
齊清兒在竹婉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她一夜昏睡以至於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勉強的依靠在竹婉身上。
“祁王殿下就在山上,我扶姑娘上去。”竹婉讓車伕在馬車邊等著,自己欲扶著齊清兒上山。
齊清兒沒有其他選擇,只能照著竹婉的意思。
孤山很矮,幾乎沒有什麼坡度,但齊清兒卻幾乎是走三步停兩步,嬌喘不斷,額角微寒。
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而此時孤山當中,祁王正跪在一片夾雜著雪跡的雜草間,一旁也同樣跪著的婭楠早己泣不成聲。
他們身下的這塊五步見方的地面上,積雪被祁王清理到了一邊。
能明顯地看到枯黃的雜亂的樹枝幹葉。
祁王就這麼跪在上面,膝蓋周邊被打溼的衣褶和地上殘留的雪結成了冰。
這一跪,也不知他跪了多久。
他靜靜地望著自己剛立好的墓碑,半截樹樁一塊,上面空無一字,碑下也無屍骸。
他好歹也是一代君王的皇子,卻連自己母親死了都見不到儀容。
只能在這孤僻無人的地方私下立一塊木碑。
也算是有個地方可以祭奠了。
婭楠抽泣聲不斷,雙眼哭得通紅,她喃喃道:“母親臨走前說,她最對不起的就是你過去的十五年,為了我她不能放棄生命,也因為我她才堅持的走到現在。”
婭楠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
煬氏是堅持走了下來,而現在卻走進了一座墳墓。
撩手一去,從今往後只能是墳裡墳外兩相忘了。
祁王眼角掛淚,鎖在墓碑的眼神堅定,他抬起一隻手落在墓上,聲音平穩道:“母親終與我們同在,她終會成為一代君王的母后!”(未完待續。)
第九十三章,孤山初敘
“祁王殿下,人我已經帶到。”
祁王將視線從墓碑上挪開,緩身站起,又走到婭楠邊上,扶起跪在地上的婭楠。然後他方轉過身,面向說話的竹婉。
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竹婉。
竹婉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