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澤銘看不清楚高俅那擠眉弄眼的表情,糊里糊塗的送他們。他出門就發現外面多了十幾個陌生人。雖然從體積來看,那些人的塊頭都著實不小,平日裡熟悉的護院卻一個不見。欲待向蔡京相詢,卻已去得遠了。他只得轉身回到房間裡,心裡再次湧起不安。
趙乙仍是留在他房裡,絕口不提剛才的事,只是笑道:“聽說李道長詞曲卓絕,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聆聽仙音?”
“既是有緣相聚,有何不可?”謝澤銘再次在心中堅定求人不如求己的想法,取過他的全自動瑤琴播放古典名曲,心中卻暗暗思考逃離這裡的辦法。
趙乙在開始那剎那瞠愕於他的特異功能後,便眯著眼睛,靜聽琴音舒捲。
“如居空山清觀,茗煙嫋嫋,靜對黃庭。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趙乙說話時聲音空靈縹緲,彷彿還沉浸在音樂中。
謝澤銘頓時對他刮目相看,他放的曲子原名叫《茶禪一味》,難得趙乙能把其中的意境片言隻字的形容得清清楚楚,反而是謝澤銘本人只覺得悅耳而已。
趙乙又過片刻才徹底清醒,自覺失態,臉又紅透,訕訕的舉酒敬他。
謝澤銘含笑與他對飲。z y b g
趙乙興致勃勃的走到一旁的書桌旁,道:“李道長仙音,令在下突然想到幾句詞來。”
青兒下去換酒,此刻還未回來,謝澤銘只好親自替他磨墨(謝澤銘秘密太多,是以身邊最多隻留一個丫鬟使喚)。
趙乙執起貂毫頓時不同,彷彿換了一個人。本來他不過是個溫柔內向的秀美青年,此刻竟生出一種鳳翥龍翔、淵渟嶽峙的非凡氣勢來。
離他很近的謝澤銘看得愕然,他本想乘機去換快要點完的靜心香,卻因此錯失良機。
趙乙一揮而就,將詩箋小心送到謝澤銘面前道:“李道長才動汴京,還請指點。”
謝澤銘含笑接過,將詩箋湊到眼前,立刻瞪大了眼。
不是因為趙乙的詩有多麼驚天動地(謝澤銘對詩詞一竅不通),而是因為趙乙的字。
令人印象深刻的,如竹枝般纖細堅韌,鐵劃銀鉤工巧精雅的字,就連謝澤銘這完全不懂書法的人也可以輕鬆辨認,除了中國五千年曆史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獨步天下傲視群雄(謝澤銘表姑的原話)的瘦金體書外,還能是什麼?
再聯想剛才陪他來的那幾個角色……,難,難,難道這個文弱靦腆風吹就倒的趙乙,就是在黑旋風李逵口中坐在天子“鳥位”上的“皇帝老兒”,大宋中央第N代領導核心宋徽宗趙佶嗎?看他也不老啊,絕對不到30歲,要擱現代也就是一剛畢業研究生,還在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青澀年紀,難怪朝政都給奸臣把持了。
“這……這真是筆走龍蛇,詞傾河漢啊。趙公子的這篇詞,可否送給貧道?” 謝澤銘壓根就沒看詞的內容,馬屁拍得連自己也覺得肉麻。不過為了表姑的禮物,他就無恥一回吧。
“不嫌棄就收下吧。”趙乙……不,趙佶說道,他又恢復了溫柔書生的模樣。
謝澤銘喜翻了心,但仍維持著神仙風度,淡然道謝。
他開始琢磨怎麼開口索取火器的製造圖,那是表姐想要的禮物。本來他是想向國防部長高俅要的,但既然有看起來很好說話的趙總書記在前,當然是舍難取易。
謝澤銘正準備開口,突然覺得頭昏。
“咦……怎,怎麼……”謝澤銘以手扶額,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李道長……”趙佶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遙遠。
“呃!”謝澤銘的哀號剛起了個頭,就徹底失去了意識。他的身體向下滑去,趙佶一把接住他,卻因他太重跟著一起跌在地上。
已經送酒回來的青兒驚叫一聲,慌忙過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