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天說地手舞足蹈,聽她講剛交的男朋友喜歡喝什麼味道的咖啡。有時候她忙起來,我就自己翻一翻閱讀架上的雜誌,《F。ONE》連著三期都肆意地報道著五千曾,報道著牟澤澤,也報道著盛該,這兩位並肩升起的新星,真是賺足了時尚圈的目光。
只是我很久不見盛辭了,其實我沒有太生N。L的氣,更別說生他的氣,可是我還是不再想跟N。L有太多的關聯,如果在一處連續出了事,人就總是想躲開這個地點的。盛辭打了幾次我的電話我都以上班很忙推掉以後,他就變得安靜了。
我什麼都不願想,只默默地等著一個人。
三個月以後我等來的段乘風,和段伯父、靳伯母同來。我下班回家時他們三人與我父親母親姐姐同坐一起,相談甚歡。父親招手讓我過去坐著,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坐下時他們依然在談笑著,我靜靜地坐著,從他們的言語中只提取了一個訊息——段乘風與舒綰晴訂婚。
我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段伯父問我訂婚宴的一些意見,我才回過神,睜著眼看了段乘風一眼,硬生生問了一句:“乘風哥哥,你的項鍊呢?”
他看著我,皺了皺眉:“什麼項鍊?”
我低頭整理了一下情緒,笑著看向段伯父:“我覺得都好,姐姐和乘風哥哥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我都不知道?”
靳伯母來了興致:“是啊,這孩子忽然跟我一說,你看我這不是趕緊帶上你伯父來提親了嗎?這舒、段兩家能結親是最好不過了,是吧白夫人?”
“嗯。”我母親應了一聲。
我看了段乘風一眼,說:“乘風哥哥,我們小時候在花園裡埋的東西好久了我都沒找到,你能去幫我找找嗎?”
靳伯母心情異常好:“去吧去吧,小晴一塊兒去。”
段乘風走出去,站在門口,僵硬地問我:“在哪埋的什麼東西?”
他這次回來瘦了,面板也黑了些,瞳孔依然是淺淺的棕色,但不似曾經的溫柔,我看著他,覺得好像我們分別了好久,比十二年還要久。我張了張嘴,說:“紅豆樹下。”
他頓了頓,轉身向紅豆樹那走。姐姐走在他身旁,一眼不發。我跟在他們後面,看著他倆的背影,意外地覺得和諧,也意外地發現我家花園這麼大,大得我們像走了整個世紀。直到他站在紅豆樹下,回頭看著我,聲音有些陌生地問:“什麼東西?”
我說:“你的項鍊。”
“我的?”他反問我。
我答:“嗯,你的項鍊丟了,我帶你來找找。”
他沒動。我卻自顧自找起來,邊找邊說:“你沒戴著,我就知道你弄丟了。你得找到啊,你說過你戴著那顆紅豆時就會娶我,現在我戴著了,你的呢……哦對,姐姐知道的,我和段乘風,小時候說好長大要結婚的,姐姐也當了見證人來著……”
舒綰晴抱著雙臂居高臨下看著我:“舒旖旎,要和段乘風結婚的人是我。”
我看著粗大的樹幹,終於冷靜下來,問:“你喜歡他嗎?”
“無所謂,”她看著我,“他需要娶我我需要嫁他,一切剛剛好。是吧,乘風。”
我低著頭看著我脖子上戴的那顆紅豆,“嗯”了一聲。
然後我聽見段乘風終於開了口,他說:“旖旎,別鬧了。”
我沒動,也沒說話。
“旖旎。”段乘風走到我面前,又叫了我一聲。
我抬頭:“你的紅豆呢?真的不在了?”
他顯然沒料到我還會說這件事,愣了一下,看了眼我的脖子,說:“嗯,去國外時……弄丟了。”
我取下紅豆,拿在我們面前:“嗯,那就算了。”說完往上一扔。
傍晚的紅豆樹染著夕陽的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