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這麼多的儒生,可儒生多了,便有機會讓更多的普羅大眾學會識文斷句,這是一切學問的基礎。
陳凱之欣然道:“只怕要辛苦先生。”
“不辛苦。”蔣學士搖頭苦笑:“其實關於此事,老夫已前前後後想過幾日,本來,老夫老了,原以為這輩子,該在天人閣終老,可他們非要下山,哎,老夫自然也就不願留了,沒有知音,天人閣留了也沒意思。”
“現在既然要為主公效勞,總要出力,左思右想,老夫能做的,也只有如此,只要主公不嫌便是。”
陳凱之笑了,有楊彪去濟北主政,有蔣學士去濟北治學,濟北那兒,自己可以安心了。
他看向晏先生:“晏先生可不許走。”
“不走。”晏先生搖頭,笑了笑:“老夫懶得動,打定了左右,尾隨主公,為主公出謀劃策。”
陳義興不禁也笑了:“我得去宮中一趟。”他頓了頓:“不過現在,卻不是去見慕太后,而是去見太皇太后,先給太皇太后問了安,見慕太后,才顯得並不突兀。”
晏先生則是看向陳義興,淡淡開口提醒道:“要小心。”
很平淡的三個字囑咐,陳義興卻是鄭重其事的點頭。
此時誰都明白,而今宮中的局勢實在詭異,原本太皇太后的出現,原以為只是打破了權利的平衡,可現在看來,可能遠非想象的這般簡單,太皇太后的心思,實在太難料了,因此每一步,都可能有巨大的危險。
特別現在是太皇太后的心思,他們料不準,這讓他們非常擔憂,真是每一步都覺得非常困難,稍有差池,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陳凱之送走了幾位先生,心裡依舊心潮澎湃,他知道此時,自己必須得比所有人都要鎮定,若是自己都不能做到冷靜,又如何使其他人心安呢?
………………
趙王府。
此時幾乎所有的心腹和核心的門客都坐在此,每一個人臉色都帶著駭然,今日發生的事,實在過於震撼。
太皇太后居然知道無極皇子還活著,而且還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這太嚇人了,簡直可以說非常的恐怖。
此刻陳贄敬坐在大廳的主位,眯著一雙眼眸,目中愈發的冷酷,十幾個宗室,也都各自側坐,每一個人都冷若寒霜。
咳……
陳贄敬咳嗽了一聲,眼眸微微一抬,環視了眾人一眼,才從牙齒縫裡迸出話來:“無極……到底是誰?”
這是第一個疑問。
沒有人可以回答。
“太皇太后既然早知他在哪裡,為何此前一點風聲都沒有,是在甘泉宮時就知道無極在哪裡?還是在進了洛陽之後?”
依舊是鴉雀無聲,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
四周靜的可怕,幾乎可以聽見每個人的心跳聲。
陳贄敬深深閉了閉眼,旋即睜開,鐵青著臉說道:“本王覺得有古怪,那王正泰臨死之前所說的皇子,到底是不是太皇太后所說的這個皇子。”
“不對,愈發的不對了。若是太皇太后只希望這個無極安安生生的活著,那麼為何還要承認,她知道無極的下落。”
陳贄敬站起來,他目光如刀,突的冷聲道:“我看,這是太皇太后佈下的一個局。現在,該怎麼辦?坐視不理?”
他目中掠過了恐懼,整個人格外的激動,甚至可以說已經到理智混亂的地步了。
該怎麼辦呢?
可是現在不能不管。
想想看,一個在外的無極,你看不到他,摸不著他,你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更可怕的是,這個人完全在太皇太后的掌握之中。
這就是一柄懸在頭上的劍啊,隨時都可以落下來,刺中他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