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太后愛琴,恰好主公琴藝的造詣頗深,有一個新的琴譜,想要獻上。”
陳凱之笑了:“在太皇太后眼裡,你肯定是想借機接近太后,打探訊息,太皇太后自以為,看透了我們的小心思,對不對?”
“對。”陳義興也笑了:“問題就出在這裡,太皇太后知道我們不是送琴譜,以為只是想要打探什麼,以防不測,可我們呢,實則卻是做一件更大的事。”
“約定了什麼時辰。”
陳義興正色道:“明日,事不宜遲,就怕夜長夢多。”
“好。”陳凱之也不知道,明日會是什麼光景,會不會最後熱臉貼上冷屁股,又或者,有什麼難料的後果。
可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
他深深的看了陳義興一眼,心裡感喟良多,旋即像下定了決心,一字一句的頓道:“琴譜,我今夜準備好,明日一早,我們入宮,成敗在此一舉!”
陳義興反而隨和起來,笑道:“不,非成不可,決不能敗。”
陳凱之明白了什麼,是啊,決不能敗。
現在的陳凱之,已經不再是從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陳凱之了。
現在的他家大業大,被寄託了無數的希望,承載了無數人的幸福和榮辱,所以,他已不能敗,輸了,不只自己輸了個徹底,所有人也都跟著自己遭殃。
因此明日只可成功,不可有任何的差錯。
陳凱之便又露出他那招牌一般的自信笑容:“方才只是謙虛而已,不要太認真。”
雖是這樣說,可心裡,陳凱之依舊覺得沉甸甸的。
次日起的極早,天上不過是微亮,辰時的曙光透進來,卻射不破這厚重的陰霾。
陳凱之不能這時候入宮,時候還早。
此時宮中即便起來,也需花費許多功夫,除此之外,可能還會有一個小的朝會,因此,至少還兩個時辰,慕太后才能閒下來。
可陳凱之卻已全無睡意,洗漱之後,也沒有吃早點,而是走在這被露水打的溼噠噠的庭院裡,他抬頭,天空依舊昏暗,死一般的寂靜。
無極,這無極二字,彷彿是滿朝文武的魔咒,現在,這無極也成了陳凱之的魔咒了。
無極皇子到底是誰,他是什麼樣子呢?
陳凱之陡然想起了一個孩子,那個曾在金陵時也叫無極的孩子,那個曾經衣衫襤褸的乞兒,而今,似乎這個人已經距離自己愈來愈遠了,乃至於他的印象,也變得極模糊,陳凱之甚至想不起他的五官。
可是……記憶深處,卻總能想起這個孩子。
陳凱之的口裡,呵吐著白氣,不禁微微莞爾,此無極,非彼無極也。眼下,還是解決現在的麻煩。
用過了早飯,陳凱之沒事人一般,坐在案牘之後,看著錦衣衛報來的公文,京裡還算平安,沒什麼亂子,不過從許多的公文裡,也能大抵看出,太皇太后那一句無極之後所發生的影響,其中最顯著的特徵就是,從前愛串門的人不愛串門了,而不愛串門的人,卻突然又愛串門了。
他淡定的批了幾份公文,招呼了書吏,吩咐了一些事,方才淡定的起身:“陳參軍來了嗎?”
“已經到了,因為公爺在辦公,所以安排他在茶房裡候著。”
陳凱之詫異的看著這書吏,不禁驚訝的道:“你們還真不將他當靖王殿下了啊。”
臥槽,你們牛逼。
堂堂靖王殿下來了,你們還安排在茶房,讓我陳凱之安安靜靜的辦公,服了你們,真服了,你們還做個毛線書吏,我這錦衣衛指揮使送你們都委屈了。
書吏也有點懵逼:“我……我……”
陳凱之哂然一笑:“罷,別害怕,錦衣衛嘛,就該這樣,天王老子都不放眼裡,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