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絕大多數並不知道,除了還有近千隨行的雜役之外,陳凱之也混雜在這龐大的觀察團之中。
他顯得很低調,平時只坐在車裡,極少拋頭露面,晏先生偶爾會到車裡來,而陳贄敬自然也會三不五時的前來覲見。
陳贄敬憂心忡忡,此前他也不曾想到,陛下竟也要來,他倒是很擔心中途有什麼變故,雖然這五百人的護衛隊,俱都是勇士營組成,而且對外宣稱,這不過是護送觀察團而已,可陳贄敬對此還是略有擔心。
陳凱之隱藏在這其中,雖然知道的人不多,陳贄敬心裡非常緊張,生怕出點什麼事,因此一路都是小心翼翼的,顯得極其的不安。
這一路的人馬,走走停停,倒還安分,這也是為何,陳凱之讓陳贄敬帶頭前去濟北的原因。
倘若是其他人,威望不夠、地位若是差一些,下頭那些勳貴和宗室子弟一旦放出京師,怕是早就鬧的雞飛狗跳了。
但陳贄敬乃是親王,論起來還是當今陛下的皇叔,下頭這些後輩,倒是無人敢造次。即便心裡蠢蠢欲動的,也跟得考慮考慮自己能不能付得起後果,因此眾人都是很安分,並沒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而陳凱之在馬車裡,依舊少不得要忙碌公務,因為京中隨時會有大量的奏疏透過快馬傳來。
好在平時都有晏先生分憂,尋常的事,都可以和晏先生商量著。
不過……
一份關於禮部的奏疏,卻是引起了陳凱之的注意。
大涼傳出了訊息,大涼皇帝……駕崩了。
陳凱之坐在搖搖晃晃的車裡,看著這份奏疏,隨即抬眸,將奏疏送到了晏先生手裡,一雙清澈的眼眸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晏先生跪坐在狹窄的車廂捧著奏疏認真的看了起來,不只如此,連陳贄敬也擠在了另一側。
這裡只有陳凱之坐著,顯得極擁擠,等到連陳贄敬都看過之後,隨即道:“這大涼天子的駕崩,實是突然,陛下,想來,這定和陛下平定了關中之亂有關。”
“倒是無所謂有沒有關聯。”陳凱之定了定神,靠在車廂裡:“這奏疏裡頭,最有意思的卻是那大涼國師,竟要訪大涼宗室錢益克繼大統。”
“不錯。”晏先生含笑道:“這個錢益,算什麼宗室,論起來,雖也是大涼正康帝之後,可歷經了四代之後,早不算什麼嫡系了,而且這錢益年紀幼小,大涼分明有皇子,是這大涼大行皇帝血脈,卻偏偏尋了個遠親來克繼大統,這位大涼國師,倒還真是煞費苦心。他獨攬大權二十年,而今,卻是一丁點的遮掩也沒有了。”
陳凱之頷首笑道:“皇子錢盛據說已經出逃,至今沒有蹤跡,朕想來,他極有可能入關來大陳,讓錦衣衛及時尋覓皇子的蹤跡吧,找著了,立即報朕,說起來,這位錢盛皇子,還和朕有一些交情呢。”
晏先生便輕輕點頭,說道:“陛下是否派遣欽差使臣,前往憑弔涼國大行皇帝。”
陳凱之朝宴先生等人搖頭。
“不必。他們此前,意圖攪亂關中,朕現在不派使臣,便是表態,除此之外,往三清關調遣兵馬,要做出一副枕戈以待的模樣,現在落井下石,固然不好,此番朕不但要找到大涼的皇子,還要主持一個公道,給朕修書一封吧,也請衍聖公至濟北,朕要和他見一見,再命我大陳在各國的使節,請各國派出人來,來濟北相見會盟,大涼國師是什麼東西,竟還想操弄大涼國政,還輪不到他做主。衍聖公那兒,要備上一份厚禮,告訴他,朕希望,衍聖公府下學旨,對這大涼國師口誅筆伐,接下來的事,也就好辦了。”
陳贄敬連連點頭:“不錯,這所謂的國師,名不正言不順,此前就殺戮大涼的皇子,而今,錢盛皇子又出逃,而今,皇帝大行,他還想繼續操縱西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