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太夠用,臉色最差的算是梁侍讀了,他面上陰晴不定,整個人突然有一種見了鬼的感覺。
陳凱之端正地跪坐在案首,他沉眉冷目,眼角的餘光已看到了陳一壽等人,可是他並沒有起身去行禮,現在的他,乃是這裡的主宰,是這些丘八們的主心骨,無論別人如何看待這些丘八,看待自己,自己要做的,便是告訴別人,自己和這些丘八,不比任何人差,無論別人如何詆譭,如何嘲諷,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在做什麼!
三字經連續背誦三遍之後,終於戛然而止。
方才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嘻嘻哈哈的,陳凱之從不約束,可現在一旦開始到了授課的時候,陳凱之的臉板起,這些丘八們還是對陳凱之頗有些畏懼之心的,因而一個個端坐,大氣都不敢出。
齊刷刷的眼睛,此刻都落在陳凱之的身上,陳凱之徐徐起身,他俯身將木板搬起,掛在了牆上,而後如往常一樣,拿起了炭筆。
“昨日講到了哪裡?張浪,你來答。”
叫張浪的傢伙站了起來:“陳校尉,講到了周武王,始誅紂,八百載,最長久。周轍東,王綱墜,逞干戈,尚遊說。”
陳凱之頷首點頭。
他眯著眼道:“那麼,昨日我對這一句,是如何解說的?”
張浪顯得有些侷促,不好意思的樣子,卻還是道:“這前一句,是說有一個商紂王,最是暴虐,他建立了酒……酒池肉林,更是寵幸一個叫褒姬的女子,國人怨聲載道,於是周武王起兵滅掉商朝,殺死紂王,周朝的歷史最長,前後延續了八百多年。而後一句……”
他說得結結巴巴的,卻還算準確。
陳凱之點頭道:“坐下。”
張浪見自己矇混過關了,面上便傻傻一笑,可一看陳凱之虎著臉,似乎又不敢笑了,忙一本正經地坐好。
此時,陳凱之又道:“那麼這一句,揭示的是什麼道理?鄭勇,你來答。”
一個叫鄭勇的傢伙戰戰兢兢地站起來,想了想才道:“紂王失國,是因為……他愛女人,愛酒肉,暴虐不仁,所以……所以……,而周有八百年天下,是因為周公旦頒佈了周禮,周國上下,井然有序,這才昌盛。”
這個回答,很淺顯,不過很適合教給這些初入門之人。
陳凱之笑了笑道:“嗯,坐下吧。”
陳凱之又道:“接下來,我們講解下一句……”
陳凱之開始講起來,三字經裡,每一段都是一個典故,例如說到了紂王,自然可以引申出紂王的故事,就有了孟津觀兵,有了牧野之戰,許多有趣味性的小故事道出來,大家就記得了個七七八八,終於知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自然,這其中就不免新增一些私貨了,陳凱之是儒生,不得不按孔孟學說去解釋這些現象,於是乎,就有了紂王為何會敗,文王和武王為何會勝。
陳一壽站在一旁,細細地聽著,想是有些累了,見角落裡有個位置,四下無人,於是他跪坐在這位上,其他人只好站著,卻是一個個一臉鬱悶的樣子。
陳凱之所講的,乃是周國八百年之後,逐漸衰弱,諸侯國之間頻繁的發生戰爭,而遊說之士開始大行其道。
那楊光聽得極有滋味,忍不住站起來道:“陳校尉。”
陳凱之虎著臉看他:“記得舉手。”
楊光又忙坐了下去,然後舉起手,陳凱之點了頭,他才重新站起,道:“陳校尉,我有一個問題。”
陳凱之道:“說。”
楊光道:“既然是發生戰爭,為何有遊說之士呢?遊說個鳥,不如打了乾淨,何須這樣麻煩。”
眾人便鬨笑起來。
陳凱之卻沒有笑,似乎也沒有氣惱,而是很有耐心地道:“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