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得道高僧到了那裡,他學問極高,便吸引了許多儒生去求學,因此在那兒,儒僧道雜居,等那高僧死了,他的弟子便將他的學問整理起來,建立了書庫,同時依舊在那兒講學,在那裡的人,無一不是大儒,而且這些人……也和僧人一樣,厭倦了塵世……”
“且慢。”陳凱之像是想到了什麼,忙是打斷了鄧健,深深皺著眉宇,格外認真地問道:“他們厭倦了塵世?”
“是啊。”鄧健點了點頭,旋即佩服地道:“所以他們放下了功名利祿,進入了天心閣,自此不問世事,只專心治學。”
如是這樣,這就麻煩了。
陳凱之搖頭苦笑起來:“既然都已和尚們一樣,四大皆空了,只怕想求他幫忙,怕也不易吧。”
“不是說了嗎?總要試一試的,試了指不定還有機會,不試就定會什麼都做不成。”
鄧健皺眉想了想,其實覺得陳凱之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他不甘心,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就這樣錯過了?
因此他嘆了口氣,格外鄭重的凝視陳凱之。
“凱之,師兄說句不該說的話,其實……你現在的處境,可謂到了絕地,你想想看,衍聖公肯定是以曲阜的利益為重的,其他各國,除了北燕,俱都如此,你若是無法從中找到一個突破點,這一切的後果,就都要你來承擔了,而且,一旦胡人南下,而各國心懷鬼胎,大陳北境,勢必屍橫遍野,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這些蒼生百姓想一想才是。”
說著,鄧健便擔憂地看著陳凱之。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得試試,總比束手無術的好吧。”
陳凱之聞言,認真地想了想,倒也覺得鄧健說的有理,似乎現在也只找到這麼個辦法了。
“意思就是,要請這位先生出山?”
“對,請晏先生出山!”鄧健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雖然幾乎不可能,可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這言下之意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能錯過。
這個是鄧健的想法,雖然陳凱之覺得不大行得通,還是一臉認真地詢問道:“天心閣在哪裡?”
鄧健道:“後日,我告假,帶你去。”
師兄弟商量定了,陳凱之倒是認真地開始尋找天心閣的資料起來。
這天心閣,其實有不少的大儒,不過這些大儒和其他大儒不同,他們更像是儒生中一個較為隱秘的小學派,說穿了,就是一群躲在圈子裡自娛自樂的傢伙罷了。
他們厭倦了塵世,對於這個世界也沒有多少留戀,雖然不排斥聖人入世的思想,可自己卻不肯入世,以至於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都將他們遺忘。
而這位晏先生,卻絕非是表面上這樣簡單,他不只在當年曾去曲阜,被請為衍聖公的授業恩師,還是大陳人,甚至據說還和先帝有過一段往事,先帝對他敬重有加,朝中不少人都推崇他的文章。
只是這十幾年來,他一直隱在天心閣不出,以至於漸漸的被人淡忘了。
可有的人,雖只是被淡忘了,可他的名聲和巨大的聲望,卻是無法讓人遺忘的。
看來……
陳凱之皺著眉,自己還真需去那天心閣,去拜會一下這位先生了。
可是……當真能成嗎?
這一點,陳凱之心裡是沒底的,他對很多人都有底,跟任何人打交道都很自信,這是因為他善解人意,也熟諳人心,自知這個世上,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yu望,也都有自己的弱點,只要有弱點,有yuwang,那麼陳凱之就可以對症下藥,無論再難打交道的人,也總是能拉上關係。
可若是遇到這等隱匿起來,十幾年不出山,放著大好的榮華富貴,卻真正的視若浮雲,而絕不是師叔那樣的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