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的稀少了,以至於到了大陳朝,這些彷彿是不存在一般,除了無數的文章和史料,吹捧著太祖高皇帝那如日月一般光輝的事蹟之外,似乎《文昌圖》這等所謂地運氣之術,竟是永遠的銷聲匿跡。
這……太不同尋常了。
明明存在的東西,卻為何不存在呢?
陳凱之有些恍然。
卻是在此時,外頭猛的傳來了啪啪啪的敲門聲,是鄧健興奮的聲音:“凱之,凱之,快來看,快來看。”
他的聲音裡,透著驚喜。
陳凱之訝異地抬眸,發生了什麼喜事嗎?
陳凱之便疾步過去開門,卻見鄧健在門外喜氣洋洋的樣子。
他手裡正提著一個籃子,興沖沖地道:“今日撞大運了啊,哈哈,今兒去東市買蛋,原是兩文一枚的雞蛋,誰料我只買五個蛋,那賣蛋的老嫗竟又送了兩個,這不是鴻運當頭嗎?難怪今兒清早有喜鵲在枝頭叫呢。”
“呃……”陳凱之看著興致勃勃地低頭數著籃子裡雞蛋,顯得美滋滋的師兄,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臥槽,師兄,你好歹也是進士及第,特麼的你是官啊。
陳凱之不禁道:“這蛋,是不是壞的?”
鄧健臉色一變,便連忙低頭,取出蛋來細看,邊道:“不會吧,我瞧那老嫗,不像奸詐之人。”
他邊說邊捏了一枚蛋,嗅了嗅,一股惡臭傳來,頓時,師兄的臉色鐵青下來:“還真是,缺德啊,啊呀,我尋這惡婦算賬去。”
陳凱之怕他出事,忙截住他道:“師兄,注意官儀。”
鄧健捶胸跌足地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嗚呼!”
陳凱之也是醉了,只得安慰他:“師兄,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節哀順變吧。”
鄧健憤憤不平地道:“太無恥了,不成,我還得去尋這惡婦。”
他提了籃子氣咻咻地要走,陳凱之攔不住,直追到了庭院前,鄧健卻和一個宦官撞了個滿懷。
那籃子頓時打翻在地,雞蛋碎了一地,鄧健來不及看來人,卻條件反射一般:“呀,我的雞蛋,你將我的雞蛋打翻了,賠我蛋來。”
那宦官卻是拼命地揉著自己的肩,這宦官老邁,一聽有人叫賠蛋,心說自己跑來辦皇差,這鍋竟從天上來了,便怒斥道:“哪個是鄧健?”
鄧健抬眸一看,竟是個欽使,不禁呆了一下。
他這庭院,平時也沒什麼人來,可謂門可羅雀,莫說是欽使,便是尋常但凡有些身份的人,也極少來的。
鄧健一時侷促,倒是陳凱之快步上前道:“鄧健正是學生師兄。”
陳凱之認真地看了這欽使一眼,竟發現是熟悉的面孔……
張敬?
那個當初在選俊使,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張公公。
陳凱之雖是看此人親切,卻是沒有相認,想著自己在對方眼裡,大概也就是個小人物吧,這麼多日子過去了,想來對方早已將自己忘了,自己何必去捧這個臭腳呢?
可是張敬的面上,表情卻是徹底地凝固了。
是陳凱之!
不,是皇子殿下!
殿下住在這裡?
張敬這些日子,一直想尋機會去學宮裡見一見陳凱之,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出宮,必須得有足夠的理由,不露痕跡才好,那趙王等人,是何等敏感之人,稍有風吹草動,勢必引起他的注意。
這個風險實在太大了,張敬無論如何也不敢露出絲毫的馬腳。
可是今日,他本是來宮中宣讀一份旨意,誰料竟在這兒撞到了陳凱之。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瞳孔開始收縮,心裡五味雜陳,可見陳凱之面色如常的模樣,張敬又一下子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