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真畫和假畫摻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既可使殘畫有了利用的價值,又可使作出以假亂真的贗品賣出高價,可謂是一舉兩得,只可惜,假的終究還是假的,此畫雖是靈動,偏偏明鏡先生的手跡,可能連十之一成都沒有,在學生看來,也就值個二十兩銀子而已。”
他說得頭頭是道,這古畫贗品之中,將一小截的真跡裁剪入新紙之中,再在這真跡的基礎上進行偽造,模模擬品的畫風,之後再用極高明的作舊手法,使其真假難辨,這種事,大家倒也是有耳聞的。
假若真是如此,那麼這終究還是贗品,還就真的是值不了幾個錢了。
鄭公公聽了,不禁大怒,本來他是帶著炫耀的心思,何況自己自詡頗有眼力,可陳凱之卻說這是假的,這不是成心拆臺?
他面上只是冷笑:“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如何證明?”
其他幾個生員自然是聽出了鄭公公話裡的怒氣了,皆是噤若寒蟬,都明白陳凱之算是將這鄭公公得罪死了。
先前那有意討好鄭公公的生員便又趁機指責道:“是啊,都是你胡口說的。”
陳凱之淡淡地看了這生員一眼,道:“可是曾學兄嗎?”
此人叫曾環,陳凱之是認得的。被陳凱之這麼一問,這人反而有些無措起來,似乎也覺得平白指責陳凱之不好,面上羞紅,卻只是含糊地道:“我是就事論事。”
陳凱之卻已不理他了,對付這樣的人,倒不如顯得落落大方,他朝鄭公公道:“學生無法證明。”
鄭公公便又冷笑起來:“呵,咱家本是瞧得起你,誰料你竟如此胡說八道,咱家是從京師裡來的人,在這金陵所知不多,卻也略略聽說過你的一些薄名,誰料你竟是這樣的人,今兒你若是不說個子醜寅卯來,咱家豈不是成了一個笑柄?你既無法證明,又如何能說這是贗品?你非要說明白不可,不說明白,這事兒,咱是絕不肯罷休的。”
威脅之意很是明顯。
這鄭公公本是指望著陳凱之來送禮的,誰曉得在跟這傢伙旁敲側擊了這麼久,還是個榆木腦袋,竟還稱這幅畫乃是贗品,這若是傳了出去,自己還如何將這畫脫出真金白銀?
陳凱之顯得有些為難,微微皺眉道:“鄭公公非要證明嗎?”
“當然!”鄭公公惱羞成怒,甚至一副氣得發抖的樣子。
他此番奉命而來,自然早就差人打聽過了,陳凱之這個人,倒是頗有幾分能量的,不過他不在乎,自己是宮裡的人,何況自己是監考官,就算要整你,也能不留痕跡,讓誰都說不出個二話來。
像是下了決心般,他再次冷道:“當然!”
陳凱之嘆了口氣,顯得很無奈地將那畫放在了手裡,才道:“既如此,只好得罪了。”
話音落下,手一用勁,那畫便應聲而裂。
所有人都看得痴了。
只聽嘶嘶聲響,那畫便頓時被撕成了兩截。
這傢伙,竟將畫撕了。
鄭公公眼珠子瞪得有銅鈴大,還從來未見過有這樣的人,他瞠目結舌地看著,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倒是那曾環見狀,頓時大怒道:“陳學弟,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鄭公公的心頭肉啊,你這般糟踐,可將鄭公公放在眼裡嗎?”
陳凱之沒有理他,而是將這畫的破痕處一展:“是不是真畫,諸位一看便知,你們自己看。”
眾人這才忍不住看去,小殿裡卻是一下子沉默了。
這破痕處,果然有黏貼的痕跡,幾層紙堆疊一起,因為作舊作得好,因此外表看不出,可這一撕,卻徹底地暴露了出來。
不只是如此,幾層紙張裡,有的紙的質地比較潮溼,這顯然是近幾年的新紙,而有的紙,似乎經歷了無數歲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