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翻開的名帖正是他收到的第一份,想一想那傢伙主僕二人的模樣和氣派,怎麼想怎麼都不覺得他有什麼來頭,再說就算有來頭,他也不過是個半大小子而已,能趕了這麼早上門來,分明就是有求於家主的,只要小心應付著遮掩過去,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小心翼翼的繞過桌子走到王全面前,輕聲問道:“姐夫,難道這傢伙真是個人物?要不,我讓人把他請到大院去?”所謂大院,就是用來招呼正經親戚的地方,至於皇家來人,那自然是要特意安排到內宅去的。在劉四季想來,再怎麼要緊的人物,總不至於還給安頓到內宅去吧?
王全被他這一問驚的收回了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近乎於惡毒的罵了一句:“成事不足的東西。”說一出口,也不再理會那個膛目結舌的小舅子,拔腿就往門外跑。
他心裡清楚,今天這事就算說到天上去。只怕自己也逃不了干係了,唯今之計。只有讓老爺想辦法把這事給平平安安的渡了過去,否則,後果恐怕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管家所能承擔的了的。
正在春風滿面和兒子的軍中同僚們在門口說笑的王老爺子,看到一臉忐忑追過來的管家。很有風範的向大家道了個歉,很平靜的迎了上去,一臉淡然道:“何事如此驚慌?”
王全也不敢分辨,戰戰兢兢的將手中的帖子遞了過去。
王闊皺著眉頭翻開一看,頓時大喜:“哦,文舉已然送了帖子過來嗎?他沒說何時到場嗎?你這副模樣,可是他無法抽身前來麼?”中多少疑心。暗道自己這邊的邀請可是在他高鵬尚未中狀元之前便發出的,難道這高鵬如今也有些看不起我王家不成?
王全苦著臉道:“高公子已然到了。”
王闊大是鬱悶,心道我怎麼找了你這麼個管家呢,人都到了你還如此磨磨蹭蹭:“那你還苦著臉做甚?還不趕緊頭前帶路!老夫要親自去迎”
王闊話畢,卻見管家非但沒挪腳,反而越發的賠起了小心,心頭一動。馬上就把事情猜了個**不離十:“不對啊,老夫這一陣子一直守在門口,並未見到有什麼送帖之人過來呀。難道說高賢侄走了角門?沒有道理啊”嘶!看你這副苦瓜臉,莫不成賢侄來的早,你那小舅子把他安頓到前院去了不成?!” 王全這時候哪裡敢隱瞞。連忙哈著腰回道:“老爺英”
王闊頓時直覺得頭腦有些發昏,上次自家那個侄子和人家衝突。鬧出那麼大件事來,人家高鵬給了自己面子。非但沒有計較,反而主動低了頭。本來就欠了人家一個大大的人情,打算趁著今天兒子婚禮的機會將關係拉近一點。好製造個還人情的條件。怎麼能想到,人家倒是給了面子。來的這麼早。那就是沒把自己當外人了,結果卻被個微不足道的下人把事壞了。那前院的所在。本是預置了用來招待來賓們那些奴僕隨從之輩的地方,如今居然把一個堂堂狀元郎,名聞京師的大才子給打發到那裡去了。你這不是照人臉打了一耳光嗎?換了誰能受了的?這可怎麼處?!
幾乎在轉眼之間,王闊就想到了最直接的解決辦法。就是趕緊去找到人家,先說明情況,承認錯誤再說。人家既然能來的這麼早,在帳房那麼安排時又未曾當場翻臉離去,那就是還有迴旋的餘地,所幸眼下尚未有其他客人來到。仗著自己這張老臉,或者還能挽回影響。
王闊這大半輩子,最引以為傲的,除了養了個出色的兒子之外,便是自己那為人處世之道了。他身為一個沒落貴族。從來不曾依著自家的身份欺壓過別人,就連租著自家產業做生意的那些小商小販也沒人感覺到這位東家有什麼難以相處的地方。可以說。王闊的名聲,那是好的不得了的。當然,他本人再會做人,也無法保證家裡的下人都能像他一樣,願意那麼降了身價與人相處。這管家的小舅子劉四季便是一個,明證。前幾天還有街坊因為劉帳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