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這是死契奴隸,配種生了孩子理應是你的財物,不過等著懷上生了那也要一段時日。您將這男奴隸租給我配種最多一兩日,配一個女奴懷沒懷上我都給您二十文錢,我那裡有七八個女奴就是一二百文錢,多划算?”
李霄雪看著寒塵越發蒼白的臉,心痛不已,不耐煩地瞪了那中年女人一眼,冷言道:“對不住,我急著趕路,沒空耽擱。這種好事您找旁人吧。”
那中年女人倒也識趣不再糾纏,但是生意沒談成心裡並不痛快,難免奚落道:“我上趕著送錢竟還有人不樂意。就她那醜八怪奴隸,配種也難找到像我這麼大方的。真不知是怎麼想的!”
這些話如鋼針利刃刺在寒塵心上,他只覺得肩上新添的烙印格外痛楚,痛到骨子裡拔不出來,忘不掉,時刻提醒著他低賤的身份。他這般醜陋骯髒,有人願意租他去配種已經是難得了吧?他的主人是嫌那人給的錢少才不肯答應麼?其實那人開的價錢還算公道,在客棧裡他提供“特殊服務”也不過是房錢上多加二十文便能睡一宿。
李霄雪四下打量,專盯著過往身材高大的人看,她尋思著現成新衣服沒有合適的,大不了她問人買身二手的衣服先給寒塵將就穿著,總不能讓他一直是這等衣不蔽體的樣子行路。她運氣還算不錯,終於看到一個拉著貨車的奴隸衣裝尚整齊一些,又是生得粗壯高大與寒塵的個頭相仿。她走上前叫住那奴隸身旁揮著鞭子的女人問道:“大姐,這個拉車的可是你的奴隸?”
那女人點頭道:“正是。這種醜八怪也就是當牛馬使喚著,讓您見笑了。”
李霄雪又問道:“可否將這奴隸身上的衣物賣給在下?”
“您買這醜八怪穿的衣服做什麼?”那女人話一出口,已經看清李霄雪身後跟著的寒塵,立刻會意道,“難不成是給您的那個奴隸穿?您倒是個心善的。其實這種貨色皮糙肉厚,又是做苦力,穿了衣服容易破損有些浪費。說出來不怕您笑話,這拉車的奴隸是我弟弟,長得醜嫁不出去,自小跟著我做活,這才給他弄身衣服。”
李霄雪見那女人與拉車的奴隸眉眼的確有幾分相似,可惜那拉車的奴隸常年被當做牲畜使喚風吹日曬一臉滄桑,看起來竟比那養尊處優的姐姐還蒼老了幾歲。
“十文錢,賣您一條褲子,別的就算了,總要給我這奴隸留件蔽體的。”那女人開了價。
李霄雪看那拉車的奴隸也沒有鞋襪,若真逼著買全身衣物,那拉車的奴隸恐怕就要光著了。也罷,這世間男子實在可憐。她顧不上更多感嘆,一手交錢一手接過那奴隸脫下來的長褲。褲子面料還算結實,可惜打了補丁多日不曾清洗分辨不出本色。
這種二手衣服李霄雪自己絕對不會穿,拿在手裡猶豫著唯恐讓寒塵穿太委屈他。
那女人卻從車裡翻了一條破爛褲子丟給拉車的奴隸,又對李霄雪說道:“您還不讓您那奴隸換上衣裝?大周是禮儀之邦,男人長得再粗陋充作牛馬用也應讓穿褲裝,只圍塊遮羞布也就是鄉下地方沒人管,進了城裡會讓人笑話的。”
李霄雪心想這世界女尊男卑,男人衣不蔽體想必是會被人鄙視。寒塵僅有破布勉強遮羞,怕是遭了不少白眼嘲笑,這種羞辱比拳打腳踢更讓人難熬吧?她不再猶豫,將長褲遞給寒塵。
寒塵並不挑剔衣裝粗陋骯髒,感激叩首尋了角落無人處穿好長褲,又從破圍布上撕了兩條裹了腳腕腳掌磨損破皮之處,其餘布料仍是圍回腰間,捨不得都撕扯了裹傷。
寒塵一邊收拾一邊回想,自他有記憶以來,每年生辰時攝政王都會賞他禮物,還特意叮囑小廚房裡準備一碗長壽麵。今日是他二十五歲生辰,他身上竟得了一個烙印,淪為他人死契奴隸,傷痛交加飢腸轆轆,主人賞賜一條破爛長褲蔽體他已經感激涕零。當年他恐怕做夢都不曾想過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