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自詡智謀過人,卻連自己心愛女人的異樣都未曾發現。 “紅鶯怎麼了?她去了哪裡?為何連個招呼也不打?”易流雲心頭疑念頻生,嘴畔依稀有佳人餘味猶存的淡淡體香,可不知為何,那一雙哀傷欲絕的眼神始終在易流雲眼前揮之不去。 她乃是黃泉宗少宗主,天下間能奈何她的勢力屈指可數,何況連威力絕大的陰陽銅鏡都留了下來,由此可見,她理該不會遇到危險,否則,不會留下陰陽銅鏡而不用。 易流雲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寬慰著自己,但很快又推翻,也許正因為敵對勢力的強大,因此她才不願自己捲入其中,留下陰陽銅鏡正是對於生無希望的最好證明,抑或是心中牽掛著易流雲,知曉他身處玄道十門的風雲中心,勢單力薄,所以將陰陽銅鏡留給了更需要的自己。 一時間,易流雲心頭紛亂如麻,再聯想到前幾日煉紅鶯於摩金大殿中的落寞神色,易流雲有理由相信她一定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所謂關心則亂,至此時,易流雲才算真正明白了這一句話的含義。 他不是一個猶豫的人,理不出頭緒後,當即斬斷雜念,一舉躍出了陰陽銅鏡。 鏡外,是魚龍城地域內的一處孤山,月滿盈華,孤峰上大風凜冽,夜幕如垂簾似的遮蓋下來,籠罩四野,一望無垠的深邃暗寂。 易流雲欲轉身,一個男子沙啞雄渾的聲音卻於他身後冷冷的響起。 “有人託我帶給你一段話。” “什麼?”易流雲不用轉身也知曉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好好活著,為了我。” 如同一滴石子,輕輕落在看似止水的湖面上,卻將湖底的暗流悉數攪動而起,憑空起了狂瀾。 易流雲驀然轉身,眼神微微眯起,就如同一隻盯著游魚中的老貓,瞳孔緊縮的瞬間周身氣息藏匿的如暗夜般毫無跡象,如同石雕,他冷冷的盯視著沙啞聲音的男子,沉聲問道:“還說了什麼?” “沒有,就這一句話。”男子聲音沉穩,一步邁出,陰影於其四周褪去,飄逸的青衫裹住一個修長的身軀,面龐如刀,短髮豎立,根根如針。
第150卷 第1337節:第三百五十八章抉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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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你是想攔住我的去路麼?”易流雲微微一笑,眼神眯的更深了。 “是,我確有此意。”千機點了下頭,他雙手攏於衣袖中,神色始終是止水不波,濃郁的暗夜陰影於其身側如同潮水般退散,一團微紅的光象是微漾的春水,輕輕在其腳下擴散。 易流雲笑了笑,“恐怕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的確不是一個好主意。”千機冷冷的回應,一對死水微瀾似的眼神徑直的投注於易流雲的眼神之中,針鋒相對的對視,爾後,在沉寂到近乎要爆炸的微妙情緒中國他又說道:“不過你想試圖以你那神奇的傀儡干擾我,然後再以陰陽銅鏡逆轉虛空逃遁,很可惜,這個方法對本散人而言,不管用。” 千機話音頓下時,微紅色的光猶如一團光跡,瞬間蔓延至易流雲身側,紅光如吞世之蛇,每掠過一寸,夜色必然少卻一分,而處身於紅光中的易流雲,只覺得周身氣息凝滯,就連神識也難以催動,這一刻,他莫要說催運陽傀,便是催使詠脈異法也難以做到。 他就象是一座石雕,完全被固定。 千機一步步走至他的身前,於其平肩,雙眼平視著易流雲身後無盡的暗夜,爾後,用沙啞枯燥、音節字律始終平仄的語調緩慢說道:“你知道麼?在魔門始終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是想執掌宗門的女玄修,必須生育兒女,在你看來,這或者是一件於情理不通的事,修玄者,與天命抗爭,本該習然一身,無牽無掛,為何要去生育子女?但你不明白魔道玄門的區別,在魔門看來,情慾,是遠比天命更為強大的東西,當你能夠統治了情慾,才意味著你真正的邁入天地大道的門檻,因此,但凡即將執掌宗門的女玄修,必須要懷上孩子。” 易流雲微微一驚:“你的意思是,紅鶯懷上了我的孩子。” “不,你會錯意了。”千機微微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