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咬牙怒道:“當初老頭子就不該救下你。”
秦先羽面有愧色,沉重道:“這個聖果……就這麼重要麼?它關乎著什麼?”
“它比你重要了幾百倍……”柳伯狠狠一拍桌子,說道:“滾!快些滾蛋!要是滾得晚了,被外面那些人發現,你想走也走不掉。”
柳伯掀起門簾,也走了出去。
外面的呼喊聲,哭泣聲,怒吼聲,幾乎交雜在一起。整個長柳村上下,不論男女老幼,都停下了手中的事,皆是一心搜尋聖果。
雪蠶蠱從他懷裡探出頭來,一雙觸角微微動了動,觸角尾端的小圓球兒對碰兩下,朦朧如霧鏡的雙眸,有些畏畏縮縮的神色,便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兒。
秦先羽拍了拍它,嘆著說道:“你取了聖果,闖了大禍。”
雪蠶蠱一雙觸鬚微彎,像是委屈。
秦先羽苦笑道:“我吞了聖果,闖的禍比你大得多了。”
他伸手拿住雪蠶蠱,放入了玉牌之中。
然後他站在房內,沉思了片刻。
他有心出去,告知眾人,禍事是他闖的。但他就算承認此事,恐怕也於事無補,而且不知自己承認此事,對塵兒姑娘是否更加不利。
秦先羽低聲道:“恐怕真的該走了。”
……
當秦先羽離開時,長柳村的村民,對他十分不善。
除了秦先羽之外,阮清瑜和另外一個天罡修道人,也被趕了出來。
眾村民怒目而視,秦先羽可以看見,前幾日經常給他送花的那些個少女,也在人群之中,但目光裡已經沒有傾慕之色,只有痛恨及仇視。
“一定是他們!”
“這麼多年都沒有事情,怎麼他們一來,聖果就丟了一個?”
“一定是他們偷的!”
其中有個照料過樑元凱的老者,顯得憤怒至極,臉色漲紅,把手中毛筆拋了過來,怒道:“枉我們耗費了這麼多藥材,照顧了他們這麼長日子,什麼救命之恩,換來的就是這些?”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不該救下他們!”
在那老者把毛筆拋過來之後,便又有人扔了東西過來。
“該死的……”
遠遠有人說道:“塵兒姑娘說了,讓他們走……”
“塵兒姑娘?要不是她執意要救這幾個人,怎麼會讓聖果缺失?”
“本來以為他身上有什麼神獸氣息,是好事,卻沒想到惹了禍事回來。”
“說到頭,也怪這丫頭……”
忽然有人上前來,一拳便打了過來。
秦先羽下意識便要抵禦,但瞬息之間,又停在了那裡。
這一拳重重打在秦先羽胸口。
對於秦先羽而言,不痛不癢。
出拳的是王浩,那個曾給秦先羽帶路的青年。
王浩一動手,許多人也動了手。
阮清瑜不知緣故,但心知長柳村救了她的性命,因此不敢還手,只把自身護住。倒是那個剛醒來的修道人,當下就要放出罡氣。
見狀,秦先羽暗自揮手,將他罡氣壓回去,又護住阮清瑜,免她受傷。
三人就在村民的怒罵撕扯中離開了長柳村。
那個天罡級數的修道人按住胸口,問道:“為何不用罡氣擋開他們?”
秦先羽平靜道:“長柳村對我們有救命之恩,然而他們救下的人,卻損毀了村中聖果,幾乎是恩將仇報,不怪他們如此激動憤怒。我們至少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不能用罡氣傷了他們。”
他把法力運起,看到了長柳村深處。
看到了那一座房屋。
看見了那一座真龍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