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彷彿早知道她要來似的,為她指明去路,卻並不進去通報。不可否認,思雲陵的建造必定是花費了很多心思,從這裡的每一草一木一石一階,處處皆能看出臨天皇對於雲貴妃的珍視。她不由感嘆,一個女子為一個男人付出了她最美的一生,但生的時候不能被更好的珍惜,得不到完美的愛情,死了,就算陵墓修得再好,又有什麼用呢?一個和她一樣來自現代的女子,在愛情面前,最大的傷害無非就是她愛的人不愛她,或者他嘴裡說著愛她,卻又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一次一次把別的女人娶進門口
走進陵寢,冷炎忽然現身,為她開啟最裡層的墓室之門。她一走進去,便覺一月徹骨的冷意襲來,瞬間將她層層包裹,就好像人走進了冰櫃,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空氣中寒霧繚繞,隱隱透出淺碧色的玉石牆面,側對著她的男子站在冰水池中的白色石橋之上,一身孤絕蕭漠,寒涼透心。
宗政無憂的目光注視著腳下升騰著寥寥薄霧的冰水,心思百轉,早已隨著那人到來的訊息而波湧聳動。他沒有轉頭去看她,但知道她一步步地向他走了過來。
漫夭邁步上了石橋,望著宗政無憂似是清瘦了許多的背影,之前準備好的所有話語此刻她忽然說不出來了。
是該先行禮嗎?可她覺得那樣真的很矯情。離他越來越近,她仍然一句話也沒說。走到棺前,她凝息看向棺中的女子,那讓老天都嫉妒的美著實讓人移不開眼。
“聽說你被他軟禁了!他怎麼又同意放你出來了?”這是宗政無憂的第一句話,聽來有些不著邊際。
漫夭在他身後停住腳步,所答非問,輕聲道:“我來還你扇子,這樣貴重的東西,不適合放在我這裡。”
宗政無憂回頭看她,那張朝思幕想的臉龐近在咫尺,他看著她遞過來的墨玉摺扇,再望著她的眼,他那深邃的眼中神色幾轉,複雜難言。最後說道:“要保住你想保的人,總需要一些信得過的人手。你若不想欠我的,就當做是,我償還…那一夜對你的虧欠。”
漫夭心間一陣猛地刺痛,身軀一顫。
宗政無憂真是一個不會表達的人,明明是幫助她卻又說出這樣傷人心的話!
漫夭握著扇子的手指無力張開,那墨玉摺扇直直墜下,落入冰水之中,他們兩人都沒有看上一眼。漫夭這一刻,早已忘記了她來此的目的,她只想轉身逃開這個男人,但她剛轉身,手就被他抓住口她回頭,眼眶無可抑制的泛紅,抬高下巴,笑得那樣悲哀,艱難問道:“這就是………你為我的身體…所定下的價值嗎?”
宗政無憂一震,這才意識到自已說過了什麼,面對她眼中藏也藏不住的屈辱和痛怒,他恨不能一劍戳穿自己的喉嚨。一把扯了她過來,就想抱她,漫夭卻甩開他的手,他緊抓住不放。
漫夭唇含譏諷,自嘲而笑。
宗政無憂最不能忍受她那樣的笑容,他脫口而出,生平第一次說了那三個字:“對不起!”
他真的不是那個意思,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她的身體,怎可以用“價值”二字。他從來不會解釋,也從不曾向任何人解釋過什麼。
漫夭震了一震,他跟她說對不起?!這句對不起不能消除她心裡的刺骨的痛意,但她正視了宗政無憂此刻眼中的懊惱和愧責,這大概是這個驕傲自負的男人最大的極限了吧?因為了解,所以她漸漸地平靜下來。
過了許久,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他們就那樣僵立的站著。
宗政無憂忽然把她拉到前面去,與他並肩站在玉棺旁,對她說道:“這是我母親,阿漫,你給她行個禮。”
漫夭微愣,依照規矩和身份,她給故去的雲貴妃行禮也屬應當,但這話從宗政無憂口中說出來難免讓人驚詫,不知他所為何意?她依言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