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無憂愣了一愣,連忙抓助她的手腕,口氣中有一絲緊張,道:“你準備就這樣不管了?”扒了他的衣服,然後扔下他,走人。
漫夭背對著他,緊緊咬住唇,一種從未有過的委屈滿滿佔據著她的心口
一年多來,她沒有流過一滴淚,儘管她心裡一直那樣苦,她將自己的感情藏得那麼深,只因她太清楚她的身份,太明白一旦嫁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如果他不再出現在她的視線,她也許就能一直欺騙自已真的可以忘了他。如果他不是一次又一次用行動來證明其實當初他的感情並非全然是欺騙和利用,她也許就能繼續過得平靜而安穩,就算被傅籌利用,就算是別人的棋子又如何”至少,她感覺不到這樣鑽心的疼。
在愛情與命運之間掙扎,她就是如此無力。曾經嘗試過與命運抗爭,但是結局那般悽慘,是他給她的教。”讓她明白了,人,爭不過命。那時候,她心灰意冷,無可選擇之下,只能做一顆棋子,與其苦苦掙扎,不如做的心甘情願,才能活得平靜淡然。
本就蓄滿眼眶的淚水,無可抑制的滑下,將她許久許久以來積聚在心裡的苦楚全部傾瀉而出口
宗政無憂隱隱感覺到不對勁,立刻站起來,扳過她的身子,那雙盈滿委屈苦楚的眼一下子撞痛了他的心口他震驚地望著她,半響都回不過神。她從來都不在別人的面前流淚,即使當初他傷了她的心,他都沒見過她的一滴眼淚,她那麼驕傲,那麼堅強,那麼倔強,那麼隱忍,而此刻,她竟然在他面前哭了!
為什麼?他忽然變得無措,一雙手顫著捧起她的臉龐,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從來都不會安慰人,也沒有嘗試過安懟誰。
阿漫?”他試探著喚她的名字。
漫夭透過迷濛的淚眼,看他眼中瀰漫的心疼和緊張。她眼中的淚水仍在滾滾而落,心中的苦澀無邊蔓延。她望著他,不回應。
宗政無憂心被抽緊,一陣陣的疼,他卻皺眉道:你哭什麼?我暫時還死不了,就算是死,也要把你帶出去再死。”
誰為你哭了?!漫夭拍開他的手,本是一句感人的話,叫他說出來,卻能氣得人想吐血。她別過眼,聲音不知不覺就多了一絲蒼涼的哀怨,”你死不死,幹我何事?我不用你帶我出去,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這一刻,她真是這麼覺得,活得太累太痛苦,看不到希望,也找不到活著的意義。她徹底茫然了。
宗政無憂一震,她那麼堅強的人,竟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無視她的拒絕,一把將她帶進懷裡,撞到傷口的疼痛被他直接忽視了去。能抱著她,那些痛都不算什麼了。‘你過得不幸福嗎?你不是對傅籌有了感情?為何說活著不如死了?”
漫夭想推開他,卻怎麼也推不動。她便放棄,安靜的待在他懷裡,淒涼笑道:“我幸不幸福,你不知道嗎?”
暖黃的火光映照著她美麗的臉龐,映不出溫暖的痕跡,只有無盡的哀傷
宗政無憂心間一顫,似是隱隱明自了這句話的意思,卻又不敢確定。一顆心彷彿被拋進了浮雲裡,沒有固定的支撐,不安的上下懸動。
他緊了緊手臂,將她抱緊,“為什麼當初你不肯回頭給我一個機會?一定要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已。”
我為什麼要回頭?”漫夭在他懷裡仰起頭,那含著眼淚的笑容苦澀而憂傷,她望著他的眼睛,幽幽道:是你拒婚在先,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面前,對我出言羞辱,用劍列我嫁衣,令我十指皆傷,血染大殿。你又欺騙利用我在後,將我的感情當做是你的戰利品,將我的身體用作解除練武受阻的工具,在我得知真相時,你那麼冷漠的說我是心甘情願,你從來不知道你的態度有多麼的傷人,你幾時真正瞭解我內心所承受過的痛苦和悲哀?”
宗政無忱心底一痛,胸腔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