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追上來的御營親兵,便領著這些人往外走去。
一出山谷,才發現谷內的濃煙也溢了出來,瀰漫在周圍大片的土地上,再遠一點的地方几乎都看不清了。
只能聽到山谷上還有人發出慘唿哀嚎,不斷的往下躲避。
孫靖飛抬頭看了一眼,道:“那是陳甫他們的人。”
裴元灝也抬頭看了看,卻沒說話,只是目光看向了遠方,前面早已經被濃煙瀰漫,什麼都看不清,卻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孫靖飛道:“我們要趁亂離開這裡,萬一他們的人馬集結起來就不好辦了。”
他這話,說得留了幾分,但實際情況大家都很清楚,剛剛那一場火不過是打亂了申恭矣和陳甫他們的計劃,但論起兵力來說,禁衛軍還是處於弱勢,必須趁現在衝破前方的屏障,立刻趕回京城,才能穩定局勢。
裴元灝點了點頭,旁邊立刻有人牽來了幾匹馬。
“皇上,請上馬。”
裴元灝懷中還抱著太后的屍體,雖然剛剛一直很混亂,他也沒有絲毫放手;但這個時候情況緊急,他咬了咬牙,將太后的屍體交給了禁衛軍的幾個士兵,沉聲道:“一定要護好太后!”
“末將領旨!”
“待朕回京,必定風光大葬!你們,也都重重有賞。”
“是!”
那些人小心翼翼的接過太后的屍體,裴元灝又看了一眼,這才回過頭,翻身上了馬背。
常晴也被人扶著上了馬,她一坐穩,立刻伸手接過了小念深,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一隻手環著他,一隻手握著韁繩,在那孩子的頭頂輕輕道:“不要害怕,母后會帶你回去。”
“……”念深這個時候才像是有了一點活氣,縮在常晴的懷裡,哆嗦著點了一下頭。
我看到這一幕,再回想起剛剛太后躺在我的懷裡不斷吐血,抽搐的樣子,只覺得眼睛一熱,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就聽見前面一陣馬蹄聲慢慢的朝這邊過來了。
一抬頭,就看到了裴元灝的馬。
他一抖韁繩,策馬慢慢的踱了過來,周圍的群臣和士兵都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孫靖飛已經上前道:“皇上,我們”
話沒說完,就看見裴元灝在馬背上俯下身,伸出了手。
那隻手上還有傷,沾著血跡,也有煙火繚繞的氣息,卻沒有一絲猶豫和顫跡,堅定的伸向了一個人。
南宮離珠。
她似乎也愣了一下,怔怔的抬起頭。
那張臉上也還有些傷,沾染了一些血跡,有煙火灰燼留下的痕跡,卻掩不住傾國傾城的風華,只是她原本一直有些黯然的眼神在這一刻忽閃了起來,似有水光流過。
裴元灝沉聲道:“上來。”
“……”
南宮離珠似乎用力的咬著牙,臉上隱隱能看到用力抽搐的痕跡,連拳頭也握得緊緊的,那塊免罪金牌幾乎深深的烙進了她的掌心;雖然離她的距離不近,但我也能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猶未平復的憤懣,還有眼中的怒意與不甘。
周圍的人卻也識趣,都不開口了。
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也自然看得清楚明白,既然裴元灝的昏迷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戲,那麼剛剛南宮離珠被申恭矣抓住險些要處死的時候,他當然也是清醒的。只是,那個時候申恭矣還沒有露出他的真面目,所以,裴元灝一直在等。
即使她死在頃刻,他也沒有出現。
我抬頭看了看前面不遠處的常晴,她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眉間微蹙,雖然能看到她眼中閃過了一絲隱隱的憂慮,但也只是一閃而過,便低下頭去,小心的安撫著懷中的念深。
南宮離珠還是沒動,也沒有開口,裴元灝仍舊向她伸著手:“麗妃,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