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也是神色凝重。
半晌,他說道:“那你的意思是——”
謝烽道:“如果他是在覬覦淮安,那我們至少要保證淮安不會落到他的手裡才行。”
這一回,他似乎終於把周成蔭給惹禍了,周成蔭冷哼了一聲,說道:“謝先生這話,在下不是很明白。淮安當初還在朝廷的手裡,可是被在下硬生生的拿下來了。現在他一個敗軍之將,不過帶著一點殘餘勢力跟到了這裡,難不成還要為他再動咱們的筋骨嗎?”
謝烽轉頭看著他,說道:“並不是要為他動筋骨,但這人——我擔心,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
“心腹大患?謝先生這話,怕是有點危言聳聽了吧?”
“……”
“在下對淮安的掌控,難道會讓謝先生感覺到不安嗎?”
謝烽沉默了一下,說道:“在下並沒有要懷疑你的意思,只是聞鳳析突然在淮安出現,這件事本就不尋常。而淮安,剛剛在下已經說了,和揚州一樣,是江浙行省在長江以北的兩大重鎮,絕對不能——”
“淮安在我的手上,丟不了!”
周成蔭這句話,已經是非常的不耐煩了。
謝烽的眉頭也擰緊了——他是一個非常沉穩的人,我幾乎很少看到他情緒外露的時候,此刻也仍舊如此,並沒有要跟這個周成蔭著急,但事態,顯然讓他不能不急。
我回想起剛剛在城門口時,他看到聞鳳析離開的時候,那眼神。
大概在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在懷疑了,只是顧忌著我在場,他沒有輕舉妄動,但這件事現在成了一根刺,一直紮在他的心裡。
這時,他轉頭看向裴元修:“公子。”
裴元修在一旁,也一直沉默著,這個時候才抬起頭來看向他。
謝烽道:“公子怎麼看?”
裴元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同意你說的,聞鳳析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淮安,他既然跟著我們到了這裡,必然是有所圖謀的。”
謝烽點了點頭,而周成蔭就要急了:“公子——”
“不過,”裴元修又慢慢的說道:“不管他做什麼,都不能動我們的筋骨,這一點,我認為你說得對。”
周成蔭一聽,臉上又浮起了一點笑容。
謝烽的眉頭一蹙。
裴元修道:“我們北上的日子是有定期的,如果在此處耽擱太久,誤了跟勝京約定的日子,那大事就耽誤了。”
謝烽沒有立刻說話。
顯然,他也認同裴元修對大局的把控,只是:“可聞鳳析如果真的要——”
裴元修道:“你剛剛說,淮安和揚州一樣,是江浙行省在長江以北的兩大重鎮。”
“沒錯。”
“揚州,還在我們的手上。”
“……”
“他如果要對淮安有什麼舉動,在前,有周家的人抵著,在後,揚州隨時可以出兵制衡。”
“……”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真的佔了淮安……”
“……”
“淮安也和之前的揚州一樣,是個孤城。”
“……”
“他掀不起什麼大浪。”
經他這麼一說,謝烽似乎也無話可說,從目前的大局來說,即使聞鳳析真的要動淮安,以他的兵力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現在整個大局對他來說,是非常不利的,他動,也就相對的招來了這些人的討伐。
謝烽終於說道:“好吧。”
周成蔭用鼻子出了一口氣。
眼看著這件事就這麼商討定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是兩個侍從走了過來,一看到他們三個站在那裡,立刻俯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