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聲,便揮舞著馬刀再次衝上前去,謝烽也面無懼色,手中的溼棍虎虎生風,反手一揮,竟然直接跟那帶著萬鈞雷霆的馬刀對上了!
就聽見空中傳來了“錚”的一聲銳響。
像是琴絃被重力扯斷一般的聲音,聽得我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而就在他們兩手中的兵器一交擊的一瞬間,另一邊的查比興已經欺身上來,雙掌如排雲御風一般,直擊向謝烽的面門,謝烽驟然回頭一看,急忙又反手揮出一棍重重的打在宇文英的刀背上,整個人借勢一起,兩條腿直踢向了查比興。
這一瞬間,我只聽見一陣雨打芭蕉般的悶響,雙掌和他的兩腳已經過了不下十招,而另一邊,宇文英也毫不示弱,揮舞著大刀殺將過來,謝烽最後一腳與查比興的那一掌擊過,兩個人都被震退了一步,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謝烽又猛地掄起一棍在地上一掃,那原本就不算堅硬的砂石地竟然被那一棍硬生生的掃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砂石混著泥土全都打到了查比興的臉上,他慘呼了一聲,眼睛被沙土給迷住了。
而就在這時,宇文英的迎風一斬已經近在眼前。
謝烽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慌亂,他急忙舉起手中的棍子往上一抵,一道寒光,從中央劈過!
那根溼衣束城的棍子,被硬生生的劈成了兩截。
彷彿注入的勁力被這一刀斬下而卸掉,謝烽整個人都搖晃了一下,而宇文英毫無鬆懈的意思,一斬之後,他立刻便旋轉著馬刀,直直的刺向了謝烽的面門!
這種沉重的馬刀,殺傷力最大的招式都是劈砍,很少直刺,但此刻他竟然使出了這樣一招,可見是急於求成,甚至已經動了真正的殺念!
而這一刻,謝烽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了起來,眼看著那明晃晃的馬刀旋轉著,像是鐵鑽一般要刺穿他的頭顱,而他竟然躲也不躲,甚至迎了上去。
我聽見身後已經有人發出了驚愕的呼聲。
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兩隻手拿著的那兩片已經溼軟下來的半截衣裳猛地朝著中央一合,竟然一下子絞上了宇文英的馬刀!再朝著兩邊一展,那直刺向他面門的馬刀被硬生生的止在了離他的眉心不到三寸的距離!
但,這還不是最驚人的。
最驚人的是,那身經百戰,已經不知道砍殺過多少野獸,多少人的頭顱的堅硬鋒利的馬刀,竟然在那兩片溼布的纏繞下不斷的顫抖,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絞殺著這把馬刀,要將那馬刀就絞碎一般。
糟了!
謝烽,他要毀了宇文英的白山馬刀!
我下意識的大喊道:“不要!”
而就在我一聲驚呼之後,就聽見身後一陣腳步聲跑了上來,回頭一看,是裴元灝身後的那些士兵,他們走上前來,全部拉弓上弦,手中的箭尖都對準了前面的謝烽!
他,也要殺了謝烽?
還是,要抓住謝烽?
剛剛我對查比興放的那句狠話,其實是在極度的驚恐之下做出的決定,現在只是看著他們三個人的搏鬥,甚至還沒有任何人受傷見紅,我就已經有些遲疑了,可我心裡那個念頭卻始終沒有改變。
謝烽,絕不能留!
至少,能讓他再回去!
我回過頭去看著裴元灝:“還不讓他們放箭嗎?”
那些箭矢閃著寒光,只要他一聲令下——一切的事情都能在這一刻解決,可裴元灝卻皺著眉頭,沉聲道:“還不到時候。”
聽他這麼一說,我立刻又轉過頭,就看見宇文英的臉色劇變,立刻就要攪動馬刀脫困,但是卻根本無法撼動,甚至連往回抽都沒有辦法!
眼看著刀刃發出了近乎刺耳的慘鳴,幾乎就要被擰彎,宇文英的虎口也掙裂開來,謝烽忽然大喝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