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又沉了一些。
南宮離珠咬了咬下唇,像是看了我一眼,終於下定決心一般,伸出手去。
裴元灝一用力,將她拉上了馬背,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周圍,像是有些人鬆了口氣,但也能感覺到一些憂慮而沉重的目光,我沒說話,只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走到我的面前,定睛一看,卻是孫靖飛牽著一匹馬走了過來,把韁繩遞到了我的面前:“嶽大人。”
我愣了一下,目前的馬匹並不多,尤其還需要留給禁衛軍的幾個統領殺出重圍,立刻接過韁繩,感激的看著他:“多謝孫大人!”
“……”他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做出一個笑的樣子,但那雙眼睛裡沒有絲毫笑意。這個時候,也的確不是我們可以露出笑容的時候,河谷兩邊上的人都在飛快的往下奔跑著,眼看前面煙霧濃重,遮天蔽日一般,讓人的心頭也多壓了一塊石頭。他壓低聲音道:“若無阻礙,一切就好;若真的”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看著我道:“大人多顧著自己。”
我急忙點頭,他便轉身走了。
不一會兒,能上馬的已經都上了馬,禁衛軍所有的人都整裝待發,刀劍出鞘寒芒待發,孫靖飛倉的一聲拔出腰間的刀,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寒光,大聲道:“上!”
話音一落,他座下的馬長嘶一聲,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立刻,身後的人全都策馬揚鞭,一群人都飛快的往前方衝去。
曾聽人告訴我,草原,是和人心最接近的地方。
也許是因為,那裡太遼闊,太靠近天,所以一切的感應似乎都和人心離得那麼近。當我們的衝出谷口的時候,天色竟像是也能感應到這一刻,霎時間風雲驟起,烏黑的雲層從身後聚攏起來,很快與滾滾的濃煙連成一體。
蒼穹為垂幕,幕開演眾生!
那巨大的陰霾就在我們頭頂翻滾著,我們的馬隊一路往南飛馳,那烏雲也隨著滾滾而來。
即使這樣,也無法阻攔我們的腳步,只聽馬蹄陣陣,將地面都震得顫抖了起來,身後的禁衛軍飛奔著隨之而來,一頭扎進了前方的濃煙裡。
一時間,眼前一片昏暗。
我之前還沒覺出什麼,這個時候才感覺到喉嚨後火燒火燎的,被嗆得不住的咳嗽,周圍的人漸漸的都有些模煳了起來,只能聽到旁邊的人不停的策馬揚鞭,和馬蹄踏在地面上,發出幾乎震耳欲聾的聲音。
我的馬術並不好,只能勉強在馬背上坐穩,一顛簸起來就整個人都亂了,我把韁繩在手上緊緊的纏著,繩子上的麻刺扎進了肌膚裡,帶來一陣細碎的痛楚,我放在嘴邊吮了吮,不一會兒,就跟著他們過了河谷。
前方還是一片陰雲濃煙,我一隻手捂著嘴壓抑著胸口的憋悶,不停的策馬往前飛奔,不時的看到旁邊出現的人影,正是之前被河谷的大火牽連,逃散到這一邊的,隱隱還能聽到遠方陳甫他們厲聲高唿:“攔住他們!”
“結隊,攔住他們!”
“別讓他們跑了!”
那些人到底也算是訓練有素,很快便有一些人馬集結起來,追趕上了我們,孫靖飛一揮手中的彎刀,就聽見身後的禁衛軍立刻掉過頭去,跟那些人殺了起來。
而我們的馬,並沒有停。
我聽著近在咫尺的刀劍交擊發出的刺耳的聲音,卻已經分辨不清誰是誰,只能儘量匍匐在馬背上,正要往前飛馳的時候,突然,從前面的濃煙裡跑出了一個人。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輕寒?!”
我一下子睜大眼睛,失聲叫了起來。
雖然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還有濃煙陣陣,可我清清楚楚的看到是他,正跌跌撞撞的往這邊跑著,身上墨藍色的長衫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黑色,而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