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聲音還很平靜,並沒有發怒的語氣,可週圍那些人一聽這話,全都噗通跪倒在地,急忙說道:“公子恕罪!”
我見這情景,只能輕輕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公子……”
他的臉色淡淡的,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只是轉向我的時候,眼角柔和了下來,輕輕的說:“怎麼了?”我看那些人跪了一地,只能幫他們說道:“事出有因,公子你也不要怪罪他們,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吧。”
裴元修這才緩和了氣息,對著我點了點頭,然後回身道:“都起來吧。”
“謝公子,謝青嬰夫人。”
雖然幫那些人求了情,但我的心裡並沒有輕鬆,只是剛剛他的那些話,我也有些意外。
這些日子沒有見到離兒,但有藥老在,我還是經常和他談談,聽他說一些離兒小時候的事,能從他的話語間感覺到,裴元修對離兒寵愛有加,每一年如果有空,都會自己親自送她去寺廟持齋,即使自己不能去,陪同離兒的人也是精挑細選,務必護她周全。
這一回,這些人卻被一夥流寇所劫,這已經大出人意外,更沒想到的是,裴元修已經派了人馬過來,沿途也能看得出,這些人行止有度,刁斗森嚴,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可他們,竟然也對付不了一夥流寇!
情況,似乎比我之前想象的要更復雜。
我扶著帷帽慢慢的朝前走了幾步,沿著山路往上看,是陡峭的山壁,從高處墜落的岩石將周圍的路都封死了,只有一條狹窄的通道可以過去。這樣的路用兵家的說法是易守難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關口,也難怪他們毫無建樹,如果要保證離兒他們的安全,必然不敢強攻,可要智取,這樣一條路也實在不是我方的生路。
我心裡越發焦急,轉身走回來,說道:“能和他們談嗎?”
我還沒有忘記,裴元修出發之前準備的那些錢財,如果這些流寇要的是錢,那就太容易了。
那副將急忙說道:“我們也試圖跟那些人搭話,可裡面的人根本不肯跟我們開口。”
“哦?”
“我們派去搭話的人,剛剛一到路口,就被他們射傷了。”
裴元修聽到這句話,眉頭蹙了起來。
我心裡也感覺到了不安。
普通的流寇的行事我們都太明白了,就是一個字——錢!
如果他們是因為知道離兒的身份,知道劫持了她可以得到大筆的錢財,那事情就很好辦,可現在看來,似乎那些人並不是為了錢。
不為錢的流寇,到底是要做什麼?
我沒想到,到了這裡,反倒陷入了僵局。
山間的風很大,吹得我一身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好幾次連帷帽都差一點被吹走了,裴元修站在我的身後擋住了風,然後說道:“有沒有派人從旁邊繞路進去,看看裡面是什麼情況?”
“回公子,這面山壁延得太長,我們的人根本繞不過去。所以,屬下打算另遣人進去。”
“什麼人?”
“聽人說,這夥流寇也分兩隊,一隊管山路,領頭的叫山虎;一隊管水路,領頭的叫水龍。那個水龍屬下已經派人去抓,正在路上,準備讓他去開路,帶咱們的人進山。”
“哦。”
聽說有門路,我也稍微不那麼急,就跟裴元修一起等著。只是想到他們要抓的畢竟是這裡水匪的頭目,到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不過等了一會兒,就聽見後面的山路上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回頭一看,正有一隊人馬押著一夥人朝這邊走了過來。領頭的兩個將領押著一個身形瘦小的人,很快走到了裴元修的面前。
“公子,這就是水匪的頭目,水龍!”
裴元修原本負手站著,望著上面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