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良藥苦口,不喝藥哪能好起來?您得趕緊好起來,不然,這紀家可真沒咱們的立足之地了。”徐氏實在是已經喝怕了藥。
“昨兒個大夫說的話您自個兒也是聽見了,大夫說您的病還不穩定,時好時壞,而且拖的越久就越難治癒,我也知道這藥難喝,可是咱們這麼多苦都吃了不是,就差這一步……您不好起來,怎麼奪回原來屬於你的一切?”邱姨媽苦口婆心的勸道。
徐氏勉強接了過去,說真的,她現在倒寧願自己沒有清醒。
妹妹一點一點的把她病後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她,沒想到啊沒想到,在她身邊十餘年,是她自認為最可信的人居然是處心積慮要害她的人,雲娘竟是姚真的妹妹……禍因她而起,如今的她成了紀家的罪人,老爺根本就不理睬她了,蘇狐狸終於熬出了頭,取代了她的位置,估計幾個兒子也是恨她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如何挽回一切,但叫她從此寂寂無聞的度餘生,她不甘心,也做不到。
徐氏仰頭一口將藥全喝了下去,這自釀的苦果,只有自己喝。
紀宣儀升任禮部侍郎,華錦書冊封貞順夫人,這讓紀雲亭很是高興,看來讓錦書進宮是對了,也說明皇上對泫歌是寵愛有加。紀家沉寂了這麼久,大家的情緒也低落了這麼久,現在危機似乎已經解除,是該重新振作了,於是,紀雲亭召集三個兒子商議,紀家要恢復以往的規矩,結束各自為陣的日子。
從父親書房裡出來,紀莫非心事重重,悶悶不樂的走著。紀宣儀和大哥紀存儒道別,追上紀莫非。
“三弟,你還是去把弟妹接回來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紀宣儀知道他在苦惱什麼,剛才父親發話了:淑媛這樣是不行的,就算她是大都護的千金,可現在是紀家的媳婦,不在婆家孝敬公婆,天天躲在孃家,像個什麼話……意思就是三弟必須把弟妹接回來。
紀莫非索然一笑:“是啊!不是個辦法,如果她真的不想回來,那就只有和離了。”
“不會的,只要三弟說幾句好話,弟妹肯定會回來的。”紀宣儀勸道。
“呵呵!問題是,好話我也說不出來了,我對她,現在連說話的慾望都沒有,二哥,這樣的日子,真的沒法過。”紀莫非苦笑。
“三弟,凡事要往好處想,你們之間有心結,只要開啟了就好了,或者,和弟妹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吧!”紀宣儀建議道,雖然他也不喜歡尹淑媛這個人,要說心裡話,這樣的媳婦不要也罷,與其這樣痛苦,還不如斷了的好,可是,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有些話,只能放在心裡想想,如果三弟能和淑媛和好,只要他們自己好就行。
“談?難吶……”紀莫非嘆道。
“試試吧!”紀宣儀拍拍他肩膀,也是詞窮。
儘管紀莫非不想去面對,可是不得不面對,以為淑媛還是會冷冷地說:“我回去做什麼呢?回去面對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嗎?我受不了……”就是這樣,她總是拿孩子的話來刺激他,無休無止,每每如此,紀莫非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無話可說。一個原本可憐的人,卻硬要把這份可憐變成可恨。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淑媛二話不說,就爽快的答應回來。
紀莫非吃驚地望著淑媛,不可置信。
“怎麼?你不是來接我的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我回去?”淑媛溫然而笑。
這笑容卻叫紀莫非有些不寒而慄,淑媛好像很久沒有對他笑過了。
“不,不是,只是,以為我還要費許多口舌才能說動你……”紀莫非解釋道。
淑媛含笑道:“你不來接我,我也是要回來的,這段時間就當是我在療傷,現在傷好了大半,自然不能再消沉下去。”
紀莫非再次驚訝,難道淑媛真的想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