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清。
撥開濃濃的霧氣,再定睛一看,她又自嘲的笑了笑。
原來兵營還是原來的兵營,並沒有因為霧氣的蒸騰而有所改變,也許想改變的只是人的一顆純良的心。
“簡姑娘,請!”
她睫毛微顫,乜斜著蘭陵王貼身那個小兵。嗨——還真是一臉的奴才相,怎麼看怎麼都像搖著尾巴的哈巴狗。
拂袖,隨著那個“哈巴狗”上了一輛馬車。
黑紗矇住了她的雙眼,她只能側耳傾聽。
可耳畔響起的卻是“咯噠咯噠”車輪轉動的聲音,似乎連說話之音也小得融入了空氣一般,令她險些認為掌車的是空氣,身旁之人是清風。
真是悲哀
嘲弄似的又笑了笑,蘭陵王啊,蘭陵王,你想得可真是周到,安排得可真是仔細啊!
輕拂衣衫,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可心裡卻畫著行車的路線,如一張縱橫交錯的網待她去一一破解。
一路的顛簸,一路的心緒不寧,最後馬車終於緩緩的停穩。
下車,揭開黑紗。
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眸,慢慢適應忽然而來的強光。
待眸子完全睜開,她便看見了緊閉的牢房大門,如一道通往地獄的暗門,陰鬱恐怖,沒有半點的餘溫。
不屑的輕笑,蘭陵王的心思可真是密啊,這個應該是羅剎國的牢房,竟然反被他利用了。
羅剎王明明投降了,他名義上是壓扣著溶寞,事實上要從溶寞身上更多地掌握羅剎國,那羅剎王因為擔心兒子而不敢公然質疑。
真是悲哀!
怪不得,任憑她怎麼的打探,怎麼的尋找,也一無所獲,原來溶寞一直都不在兵營,而在這!
“還愣著幹嘛,趕緊開門。”她翻著白眼,嘲諷似的道。
小兵向她微微一拱手,從袖口掏出了一塊令牌,振振有詞的對守門之人道:“陛下有令,開門!”
守門之人只得抱拳,拿出鑰匙,準備開鎖。
枷鎖重重的落下,迴音振得整個山巒彷彿也跟著顫了幾下。同時,落下的也是她那一顆糾結已久的心。
她終於可以見到溶寞了。
漫不經心的擺弄衣衫,悠悠的抬腳,臉上堆積著虛偽的笑意,“你們在外面守著就成了!”
“這……”小兵的眉頭擰成一根麻繩,為難的道。
可憐的小王子
寶貝把剛抬出去的腳又慢慢的收了回來,眼眸含笑得看著他,貼著他的耳垂,輕聲細語的道:“你不說,我不說,何人會知?”
他臉紅的低下頭。
寶貝變臉似的冷冷轉身,一把推開了守門計程車兵,“怦”的一腳踹開了門,門立刻被反彈在山壁之上,震得錚錚作響。
她哪裡還顧得上這些?提步,飛似的衝進了牢房,忽略那可怕的黑暗和腥味十濃的空氣。
她要見到溶寞,一定要見到他。
溶寞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如刀刻般印記在汙濁的空氣裡,久久的不曾散去……
她驀然的停住了腳步,呆呆的望著遠遠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溶寞,身子無意識的開始抖動,淚如泉湧似的往外傾斜。
自欺過很多次,掙扎過很多次,但最終我都選擇相信他不會如此心狠的對待一位無辜的小孩!
但眼前的一幕,就如電擊般,令她所有的妄想轟然倒塌。
寶貝忽爾感到冷,抱緊了身子可仍覺得冷。
此刻的她,她真是無知……
他,一個野心家,怎麼會為了僅存的一點良知,而不去傷害他可以利用的人呢?
笑笑,笑自己太過天真,笑自己太過愚蠢,笑自己太過自命高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