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你出嫁不好看,再買一個大的。既做出門使,又做陪嫁,日後你生孩子,我去瞧你也有地方住。今年夏天再進京,我們娘倆就去挑一回,你說好不好?”
“好地段兒怕難得。”林貞道,“若說他們家惦記我的嫁妝,依我說索性買了田,一年有那麼多,又不夠多,省的磨牙。”
“田也要買,鋪子也要買。你一個女孩兒家,手裡攥著這些才好,不用拋頭露面的費心,又白有錢拿,才是福氣哩。日後養了姐兒,做陪嫁都好。我們姐兒這個模樣兒,一等一的好。公府裡出來的小姐,沒準要做皇后哩!”
“媽媽,我還沒嫁!”
“害甚麼羞?你婆家又不是沒出過皇妃王妃。”
“那多早的事兒了!何況皇妃又不是皇后。”林貞不欲在此事上饒舌,忙拿閒話引開。母女兩個又說了一回珠寶首飾,一齊吃了晚飯,各自休息不提。
林俊一直忙到除夕才得了閒,一家人聚在廳裡。同往年一樣,林俊兩口子上座,林貞末坐。因林俊累的狠了,只想歇歇,嫌戲曲吵的人腦仁疼,便只一家人湊在一起閒話兒,並無閒雜人等進出。
一群妻妾,無一個聒噪的,輕言細語的拉拉家常,林俊聽的一陣陣舒心,不由嘆道:“還是家裡舒服,外頭鬧哄哄的。”一時又想起正事,對玉娘道,“初四尋一班好戲,再找四個妓|女,我要請陳指揮使吃年酒。他怕要帶家眷來,你仔細招待著。衣裳就穿誥命的服飾,別越了她。”
“我省得。外頭的事我不懂,家裡的事你且放心。”
“又有,你大哥要同世俊說親,託到我這裡。我哪知內宅女眷,少不得你去瞧了。他似不大看得上廣寧的,官家的又看不上他。依我說,索性到京裡,不拘哪個勳貴,尋那靠近本家的庶出聘了來便是。無非花些個錢財,我自發達了,也不會忘了親戚,那是王家長孫,銀錢不湊手,你與他貼上便可。”
玉娘喜笑顏開的道:“叫他們操心去,你累的很,何必管他家閒事。”
林俊笑了笑不說話,悶頭吃了一陣酒,眾人閒話說盡,竟安靜下來。一時氣氛有些尷尬,玉娘來回掃了幾眼,看到三個妾皆年華不再,才想起林俊好久沒添新人了。便道:“她爹,過了年,我們再尋個好生養的聘了來吧。家裡熱鬧些。”
人的精神氣兒皆有定數,如那書香門第,為何不許子弟納妾?無非是怕他們分了心勞了神丟了前途。林俊往年無甚正經營生,鋪子雖有瑣事,交予掌櫃,不用日日操心。如今的生意,連內府都做,不敢有一絲差池,唯有兢兢業業,才不負天恩;他又是個千戶,多不多、少不少、一日也有十來件事兒要他或管或判。近一年來,他只要回家,多半都在書房睡覺,連丹旭美人都拋在腦後,哪有空納新娘子。然心裡又對兒子報著一絲絲期望,體諒玉娘一番好意,笑道:“累你煩心。”
玉娘同他已是老夫老妻,自打柳初夏這個禍頭子除了之後,她越發坐的穩當,心氣從容無比,一絲醋意都無,笑問道:“要好看的?還是要好生養的?”
林俊道:“你說呢?”
玉娘嗔了他一眼,道:“尋個老母豬與你!”
林俊調侃:“那卻不用費銀子,眼前不有一個?”
氣的玉娘拿帕子砸他,夫妻兩對望,一起笑將起來。
李翠娘等人酸的臉都青了,暗道:奇了怪哉,莫不是她爹改了性子做起了菩薩?如今越發不把幾個妾放在眼裡。便是有半個名份的李翠娘都心慌,何況那兩個過不了明路的!一頓飯吃的極沒意思,三人不敢擺臉色,一齊裝死,一個字兒不吐,硬是把除夕夜坐出了一堂蕭瑟的味道。
林貞方才還好,聽到玉娘替林俊納妾,心裡先咯噔一下。往常她不對此事過心,乃林俊風流成性,習以為常。今日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