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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子以令諸侯"的麻煩之處。太史慈不是一介武夫,亦非迂腐之人,有些事一旦點穿,其優劣便也不言而喻。曹操與劉協之間的矛盾,本質上是中國延續千年的君權與相權之爭。

在三省六部製出現之前。中國的相權高度集中,以至於在制度上單憑一相便能與帝王分庭抗禮。當然遇上秦皇漢武之類強勢君主時,相權往往會被死死壓制。但一個王朝不能保證每一任君主都是秦皇漢武。相比依才能選拔的相權,靠血統傳承的君權註定會一代不如一代。當君主的能力無法壓制相權時,權臣就出現了。如果權臣對皇室還心存敬畏,那便是周公、霍光。如果權臣不把皇室放在眼裡,那諸如李斯殺扶蘇、王莽篡漢之類的戲碼便接連上演了。

不過在三國之前,除了王莽大多數權臣並沒有跨過篡位的底線。真正將相權篡奪君權常規化的是曹操、曹丕父子。從曹家父子。到司馬懿祖孫三代,再到桓溫、桓玄、蕭道成、蕭衍、陳霸先、宇文泰、高歡、直至隋文帝楊堅,整個魏晉南北朝不斷上演著:掌兵權——拜宰相——封國公——賜九錫——封王——禪讓——改朝換代的輪迴。

如果說五胡亂華是魏晉南北朝離亂的外因,那相權篡奪君權便是內患。須知君王固然專制,權相也同樣獨裁。更何況一個每隔五六十年,甚至二三十年就政變改朝換代一次的國家又何談開疆拓土。傳播文明。既然蔡吉已立志要阻止魏晉南北朝的悲劇在這個時空再次上演,那她在抵禦五胡亂華的同時,也必須要斬斷相權篡奪君權的惡性迴圈。

然而依東漢的官制蔡吉要抵禦外敵、變更中央官制,就必然會步曹操的後塵。以宰相的身份斬斷相權獨裁,乍一看來簡直就是個悖論。蔡吉卻知歷史上確實有人打破了這一悖論,那便是隋文帝楊堅。同時也是楊堅終結了魏晉南北朝四百年的亂世,繼漢朝之後再次統一了中國。

孤在這個時空能以女子之身提前實現楊堅的功績嗎?若走楊堅路線,就勢必先要成為君王,那漢室正統又該如何處置?官渡之戰後,蔡吉時常會在夜深人靜四下無人時,在心中如此捫心自問。顯然經過將近八年的亂世歷練,蔡吉已然意識到她所選擇的道路不僅充滿荊棘,同時也飽含矛盾。

一陣冗長的沉默過後,蔡吉再次端起酒盞朝太史慈微笑道,"孤記得子義曾立志要帶七尺之劍,以昇天子之階。"

太史慈見蔡吉提起自己早年的志向,再聯想到蔡吉第一次向他坦承女子身份時的場景,不由莞爾笑道,"主上還記得此話。"

太史慈當然沒有追究蔡吉的意思。事實上就算蔡吉當年沒有引用他的口頭禪,太史慈依舊會出手幫助那個略顯幼稚又充滿激情的女孩。因為太史慈那時還從未見過那個諸侯會像蔡吉那般明明一無所有,卻敢以自身性命為賭注博取一次拯救蒼生的機會。但經過這麼多年的追隨,特別是蔡吉剛才對迎天子入龍口的態度,太史慈多少也已意識自家主上可能不會再將漢天子放在心上。畢竟如今的蔡吉已非當年黃縣城中的孤女,而是坐擁四州之地的齊侯,會有割據一方之心也不足為奇。

所以太史慈跟著又輕嘆一聲道,“此確為慈早年之志。”

“那子義如今可還有昇天子之階之心?”蔡吉注視著太史慈再次問道。誠然她當年引用那句“丈夫生世,當帶七尺之劍,以昇天子之階”,是為了遊說太史慈留下助她一臂之力。但只要太史慈認她做主上,那太史慈的夢想就是她蔡吉的夢想。因為自打立下逐鹿之志的那一天起,蔡吉便已有了揹負起所有追隨者夢想的覺悟。

迎著蔡吉明亮的雙眸,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