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武笑道,
「你老人家說的是,小子也知如今與三小姐身份懸殊,不過人都道莫欺少年窮,總歸有一日小子發達了,必會光明正大請了媒人上府裡提親的!」
他這話說得倒是信心十足,韓忠聽了卻是哈哈大笑,拍他道,
「小子你倒是有志氣,不過這也不是老頭子挫你的銳氣,就憑你如今這般樣兒,要想娶我們家三小姐也不知何年何月,你……怎得不想去謀一個出身?」
衛武苦笑道,
「小子自然是想的,只苦於沒有門路!」
韓忠笑道,
「從文你自是不成的,從武也是提著腦袋去拼……」
想了想道,
「這京城裡還有一樣人,倒是不分窮富,不論文武,只要是良家子都可,你何不去試試?」
韓忠此言一出,衛武立時明白應道,
「忠叔所言可是指那錦衣衛?」
想了想,瞧了瞧左右無人,還是湊到近前小聲道,
「忠叔,如今這錦衣衛的名聲可是不好聽!」
說實在話,這錦衣衛的名聲自成立伊始便沒有好聽過,說是太子近衛,皇帝寵臣,實則就是陛下養得一幫子走狗,有事死咬著人不放,無事都要狂吠幾聲,朝堂百姓就無一個喜歡他們的!
韓忠笑道,
「小子,你別瞧我這老頭子,不過一個六品小官家中的老僕,雖說身份低微,但總歸在這京師之中呆了多年,論見識旁人如何能及我?」
頓了頓又道,
「錦衣衛雖是名聲不好,但也是天子近衛,為皇帝辦事,憑你這一身的能耐進去不敢說做個千戶、指揮使甚麼的,便是做個百戶,娶三小姐也是夠了!」
他見衛武還是面色猶豫,當下嘆道,
「小子,你這是身在福處卻不自知,你雖說在這街面上混著,總歸是個良籍,卻不是似老頭子我,一家子都是賤籍,我那大兒子在通州老家伺候人,二兒子在外頭跟著嫡枝的管事的跑腿兒,只有三兒子想搏一個出身,卻是去邊疆做了個小兵,這去就是整整十年,雖說偶有家信傳來,卻也是多年未曾見著一面……」
說到此處卻是不勝欷歔,又嘆氣道,
「小子,若不是錦衣衛只收身家清白的良家子,老頭子早送兒子去做錦衣衛了,這世道沒個良家的身份,做甚麼都是艱難,便是兒孫想翻身也是難上加難,若是能翻身……那還顧得上甚麼名聲?」
名聲這東西是吃飽了飯,穿暖了衣,不被人欺壓的閒人才有空想的事兒,似他們這等賤民,能有吃有穿,主人家不打不罵已是萬幸!
只要能讓子孫後代做良民,名聲臭些又有甚麼打緊?
韓忠這話說得在理,如今的衛武若是真論起來,其實還比不得韓忠一家,雖說有個良家的身份,但也沒有個正經營生,家中又有生病的老孃,長此以往,即便是成親生子,兒子若是不想同老子一般做個街面上的混子,便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來便是讀書,十年寒窗,舉全家之力供養一個讀書人出來,不過一朝科舉卻是名落孫山的多,金榜題名的少,這條路甚是艱難!
二來便是從軍,到邊塞同異族人拼殺,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幹活,一個不慎就是身首異處,到時候馬革裹屍,一封訃告,幾錠白銀,便是一條人命了,一將功成萬骨枯,能成將成帥,帶攜全家的有幾個?
這條路更艱難!
有看官說,不做這兩樣,也可經商呀,憑著衛武的機靈勁兒做個商販,想來也是賺得盆滿缽滿的!
前頭韓三小姐不也讓衛武經商麼?
她那是為了衛武不走歪路,指望著他能養家餬口便是了!
可衛武心有大願,一心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