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您……您這是怎麼了?」
「太子爺,那個挨千刀的敢傷了您,快快去叫了東宮侍衛來……」
「哎呀呀!叫甚麼侍衛,還不快快宣了太醫進宮,好好太子爺瞧一瞧傷勢,這些挨千刀的喲!」
七八個太監,七嘴八舌,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那尖細的聲兒比一堆女人還吵,吵得人頭疼,那少年斷喝一聲,
「閉嘴!」
抬手一指,
「劉瑾、谷大用你們兩個留下,其餘去到殿外給孤立著望風,若是有父皇或是母后的人過來,立時給孤攔回去!」
「……是!」
眾人立時不再吵鬧,於是聽命留下兩個,剩下的便到外頭望風去了,少年進去裡頭一屁股坐到明黃錦緞包裹的薄墊之上,卻是哎喲一聲又跳了起來,撫著自己那屁股齜牙咧嘴,卻是他屁股上捱了好幾腳,走動時還好些,坐下來卻是萬萬不成了!
那劉瑾與谷大用見狀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著,劉瑾見狀立時咧著嘴哭了起來,
「太子爺呀……太子爺……您可是心疼死奴婢了,前頭非不讓奴婢等跟著出去,在外頭也不知被誰人給傷著了,您瞧瞧……這……這連榻都沾不得,可怎生得了……可怎生得了!」
谷大用見劉瑾哭了出來,當下也咧了嘴哭道,
「太子爺,奴婢這就去宣太醫!」
少年一面疼得齜牙一面怒吼道,
「誰也不許去!」
他也是練過武的,這點子傷雖疼也只是皮肉傷,尋點兒藥來揉一揉便好了,若是宣了太醫就必要被父皇和母后知曉,驚動了他們這事兒就小不了了!
想到這處吩咐劉瑾道,
「你去給孤取些藥來,悄悄地不許讓人知曉!」
又指了谷大用道,
「你……去外頭吩咐他們,今兒的事誰也不準漏了半個字兒,誰要是走漏了風聲,孤讓人活剮了他!」
「是!」
兩人聽了吩咐忙忙的出去辦事,留下少年撲到榻上,咧著嘴兒噝噝抽冷氣兒,一手扯過繡了五爪金龍的迎枕,一口牙在上頭,
「噝!噝!疼死孤了!」
這小子正是當今聖上的獨子,太子爺朱厚照,這位太子爺年方十三。
這天底下下半大的小子都是差不多皮,就算是太子爺也不能免俗,而這位更是因著千寵萬能愛的,卻是皮上再加個皮字,真正是上能掀了金鑾殿的屋頂兒,下能刨了人祖墳地兒。
這位太子爺雖是生在皇家,自幼有大儒教導,只天性好動,最不耐煩墨守陳規,成日裡被拘在東宮之中,面對著那一幫子鬍子長到胸口,動不動就治國大道,馭民之法、聖人之言的老頭子們,朱厚照也是被煩得心裡發慌了,今兒一早天未亮就悄悄溜出了東宮,要去體察民情。
這一回也是太子爺該著,平日裡悄悄溜出東宮,身邊還帶著兩個太監,後頭還有宮中侍衛暗中跟隨,偏今日太子爺一時性起,身邊一個人不帶,隻身後遠遠的跟著兩個侍衛!
太子爺出門未看皇曆,這廂背著手在市集裡溜溜噠噠半晌,才發覺肚中飢餓,出來時急,卻是連早膳都未用,當下尋了一家小店進去用飯,飯用罷時將腰間的錢袋取出來付了帳,卻是讓人給盯上了。
這大街上人來人往,朱厚照被人摸了錢袋都不知曉,待到了午後想起還有一頓沒有吃時,才發覺自己被人偷了,這若是旁人遇上這事兒,必是掉頭就回家去了,只朱厚照是何人?
大慶朝中第一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帳小子!
他好不易溜出宮一回,如何肯就此回去,這廂挺著肚子,挨著餓逛了半日,終是熬不住了,正巧瞧見有一家人正在辦喜事,那主人家正在大門前迎接賓客,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