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媳婦,也不是我自誇,我們家香草兒在通州老家,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好女子,多少兒郎想求娶呢,我同她爹也是捨不得她委屈了,才想在京師給她尋一門親事,這事兒不如你多費費心,讓兩人出來相看相看?」
「這……」
劉氏見這事實在推脫不過,想了想應道,
「這事兒我跑個腿兒倒是沒甚麼,只我怕若是不成……」
蔣氏忙道,
「總歸要試過才能知曉,還請老八媳婦想個法子牽一牽線才是!」
劉氏無法只得應道,
「好吧,我且去問一問那夏夫人,只成與不成是不敢包的!」
「能成!能成!好歹你們家老八也是五城兵馬司裡的官兒呢,他們家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老八的面子!」
蔣氏只當這城裡的都是官兒,卻不知韓明德乃是個無品的小吏目,夏司丞卻是個六品的官兒,論品階人家還更高呢!
劉氏也同她講不清楚,只得無奈點頭,
「大嫂嫂,且等我的信兒就是!」
劉氏果然尋了一日上門探口風,秦氏聽了卻是苦笑連連,
「劉妹妹切莫多心,這事兒不是姐姐我不答應你,只我們家那個犟驢子,一心想考個狀元郎才肯娶親,我是罵也罵過,打也打過,只他就是不鬆口,讓我也是沒法子!」
說罷唉聲嘆氣,那樣兒不似作假。
秦氏說得乃是實話,家裡大兒子早定了親,明年新媳婦便要入門,二兒子卻是咬死了沒有功名,不肯娶妻,家裡那老貨也依著兒子胡鬧,如今倒成了她一顆心操得碎了,還沒人領情!
劉氏也跟著嘆氣道,
「姐姐的心思我也是明白,我家裡也有三個呢,這眼看著一個個都大了,個個都有心思,有自己的主意啦,真正是輕不得重不得,我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呢!」
兩人說了半日話,劉氏這才告辭從夏家出來。
劉氏一走,夏小妹才從後頭跳出來問道,
「母親,又有人給二哥說親啦!」
秦氏愁得不成,
「可不是麼,你說你二哥好好的男兒,怎得就不想成親呢!」
我這好好的兒子,不缺腦子不缺腿兒的,論相貌也是堂堂正正,斯文有禮,怎得就不想娶親了?
難道是讀書讀傻了?
夏小妹笑道,
「左右是姻緣未到,待得姻緣到了,自然便能成就好事了!」
秦氏長嘆一口氣,轉而對女兒道,
「你二哥的事兒我是沒個主意了,你眼看著年紀不小了,也要相看人家了……」
夏小妹一聽立時嘿嘿傻笑,一雙腳卻是緩緩往外挪去,卻聽得母親還在嘮叨,
「……你那性子也是應改一改了,明兒在家裡呆著好好學學女紅!」
轉過頭只見得女兒已是一陣風似的跑了……
那頭劉氏事兒沒有辦成,便轉頭將秦氏的話又回給了蔣氏,蔣氏聽了很是失望,回頭同韓世同說起,
「瞧著那夏家的二公子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書得極好,以後科舉說不得就是個狀元郎!」
韓世同想了半晌,也是想起來喜宴上見著的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郎,應道,
「婦道人家沒個見識,你當那狀元郎是那般好得的,想當年四郎乃是老家裡出了名的神童,結果不也沒有考上狀元?」
以著四郎的勤奮和天賦,已是韓家百年難得的人才了,也不過考了個二甲四十八名!
蔣氏是不懂這些的,只心裡暗暗嘀咕,
「口口聲聲四郎四郎的,你那兄弟就是最厲害啦,就是文曲星下凡啦!就不許旁人比他厲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