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他猛拍桌面嚇了一跳,紛紛瞧向他,卻見得朱厚照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亂跳,卻是比旁人都氣得狠,個個都覺著有些莫名其妙,梁紹笑著伸手拍朱厚照肩頭,
「朱兄,息怒!這事兒如今已是交到了錦衣衛手裡,想來衡王也不會有好下場!」
眾人都點頭稱是,夏文彬道,
「今上仁厚,又本朝開國以來少有宗親受斬首之刑,多半還是會闔家圈禁的!」
朱厚照冷哼道,
「圈在王府裡,他照樣吃好喝好,還要送些女子進去讓他享盡艷福,倒是便宜了他!」
裡頭夏小妹聽了卻是悄悄對韓綺道,
「好歹都是朱家人,怎得朱佑君對這衡王十分痛恨的模樣,倒似衡王要謀他的權位,奪他的家產一般?」
韓綺微微一笑,心頭卻在暗道,
「夏姐姐說的正是,那衡王何不正是在謀他家的大位,害他的老子,奪他的江山,叫他如何不恨?」
依著韓綺猜忖,只怕衡王在青州欺上瞞下,皇帝陛下倒並不十分痛恨,倒是那宮裡的事兒才最令皇帝忌憚,這事兒也是衛武回了京師之後,由霍遜口中得知,又轉述給了韓綺。
前世裡韓綺是不知曉這事兒的,且不論衡王如何使陰謀詭計,只陛下如今連藥都不服,要去服丹藥了,想來只怕龍體敗壞就在不遠了,算一算時間倒是與前世差不多,外頭那位正與人侃侃而談的太子爺不久便要稱帝了!
想到這處韓綺垂下眼眸,心中猶豫,
「我要不要告訴衛武,他身旁坐得就是當朝太子殿下呢?」
前世裡他投了奸黨只怕最終無個好下場,這一世若是抱緊了皇帝的大腿,想來只要他行得正,走得端,總歸有這份香火情在,以後的正德皇帝應是不會虧待他的!
想到這處,心裡便有了計較。
外頭講得人還在說話,卻是又將話題轉回了錦衣衛的身上,說起這錦衣衛辦案之事,此時眾人都熟絡了些,又因都是年輕人,倒不似那官場老油子說話滴水不漏,輕易不得罪人,便議論到衡王這一案中只怕要牽連不少人!
梁紹家中經商卻是個極會見縫插針的,說起這事便拱手對衛武道,
「我們家裡也有生意來往的商戶捲入了此案之中,聽說是因著販了絲綢到青州衡王府,便疑心是衡王的同黨,如今家父在家中也是惴惴不安生怕受了牽連,衛兄即是在錦衣衛中,倒是還要煩請衛兄為兄弟打探一下,倒不敢說縱容包庇,只求不要牽連無辜就是!」
衛武聽了哈哈一笑道,
「梁兄放心,只要梁兄家中確未參與此事,又真被錦衣衛拿了問話,衛武倒是可以從中周旋一二,不過這醜話可是說在前頭,有便是有,無便是無,但求一個秉公辦理,不枉不縱!」
朱厚照聞言拍手道,
「好!衛兄此言甚得我心,有罪當罰,無罪當釋,秉公辦理才是正道!」
梁紹點頭道,
「衛兄放心,家父做生意向來小心謹慎,從不敢做那違法亂紀之事,只怕被人胡亂攀咬罷了!」
衛武道,
「梁兄放心,此事衛某替你放在心上!」
梁紹聞言大喜,舉杯邀了幾人同飲,
夏文彬見狀卻是心中暗道,
「錦衣衛若只查處貪官汙吏倒也罷了,只一樁案子牽連多少無辜,只怕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了,這姓梁的小子倒去信他!」
張榮璟自家老子乃是在漕運衙門裡辦差,其中多少不能說的事兒,他們自家才知曉,對上錦衣衛沒來由的心頭髮虛,坐在那處老實不發一言。
韓謹嶽卻是年紀還小,坐在席上聞聽人說話,就好奇的左右打量,衛武一杯飲盡,舉酒壺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