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興廉還是不肯,
「這……我們乃是堂堂的讀書人,這鑽狗洞成何體統!」
衛武聽了笑道,
「哎喲!這位小爺……您可別怪小的我嘴賤,這鑽狗洞只是一時辱了斯文,可要是被先生發覺遲到,當著眾同窗打起手掌心兒……,又或是回到家中被家裡的僕人們按倒在地打板子……嘿嘿!那可就不是一時的事兒了!」
說著伸手一按懷中放銅板兒的地方,拉下臉來道,
「醜話說在頭裡,反正這洞口就在此處了,鑽不鑽全憑二位小爺了,只這銅板小的可是不退的!」
二人一聽又是互視一眼,劉鎮江咬牙上前一步,
「小爺的銅板兒可不是白花的,鑽!」
當先帶頭便鑽了進去,只那狗洞雖說擴大過,卻實在容不下他那肚子,身子進到當中間兒就被卡住了,後頭宋興廉大急使力去推,劉鎮江卻是身子笨重根本推之不動,眼見得時辰不早了,若是再耽誤即便是鑽了狗洞也會遲啦,當下也顧不得讀書人的斯文,就要抬腳踹那劉鎮江的大屁股。
後頭那小混子衛武見了忙大叫一聲,
「慢來!」
宋興廉一愣,見他麻溜得過去掀開了劉鎮江襦衫的下擺,露出裡頭穿的錦鍛鸚哥綠的褲子來,
「小爺要踹就踹在裡頭,待會兒進去學堂,長衫一遮也瞧不出印子來!」
洞裡頭那卡著的劉鎮江一聽高聲叫道,
「好小子,想得周到,這份情小爺記下了!」
說話間只覺著大屁股一疼,人就往前頭撲去,幸得好他手疾眼快,雙手撐了地面堪堪穩住了身子,險險躲過了狗吃屎的厄運,呼哧呼哧爬將起來,仔細打量身上,扭身扯了褲子去看,果然見一個偌大的鞋印印在褲子上頭,那泥土一時不好拍拂乾淨,只得放下長衫遮住,倒是瞧不出痕跡。
後頭宋興廉跟著爬了出來,二人相互檢視一番見無破綻這才急匆匆狂奔而去。
那院子裡衛武嘿嘿笑著從懷裡摸出五個銅板兒來,扔給那開門的黑臉漢子,
「李莽兄弟,這生意可是做得?」
李莽人生得莽,性子也是莽,雖年紀比衛武還大些,對衛武卻是十分服氣,被人當叫小了也不氣惱,只瞧著銅板就扯開大嘴露出一口黃牙來,
「還是衛老大厲害!」
衛武哈哈一笑過去抬高手拍他肩頭,
「早同你講了,跟著我必有肉吃,走!去街口尋那朱老六割肉吃!」
兩人喜喜歡歡出了門不講。
只說那頭韓綺跟在韓繡身後進了大門,這承聖書院的所在乃是三朝舊宅,初建是在前前朝,那時此地還是燕京城,經貿不如本朝繁華,人口自然也不太稠密,地價也是不似如今寸土寸金,因而承聖書院外頭雖瞧著不起眼,進到裡頭卻是予人豁然開朗之感,學院分了東西院,女學在東院,男學在西院,韓繡帶著韓綺沿著方磚鋪就的地面,一路進了東院,進到裡頭先去了正堂見監院。
監院姓孫名浩,正是韓世峰的同窗,只他在科舉一途之上卻是不如韓世峰通順,四十九歲才中了進士,只不耐煩入仕熬資歷,便索性來這承聖書院做了監院。
「孫先生!」
韓繡帶了妹妹上前行禮,
「孫先生,這乃是舍妹韓綺,今日特來嚀聽孫先生教誨!」
韓綺也忙上前行禮,口稱先生好!
那孫先生上下打量了韓綺一番,看她面相倒是個老實的樣子,當下負手點頭道,
「文明兄,也曾向我提及過家中有一位三小姐,素來喜愛讀書,如今即是入了書院便要好好進學……」
孫浩回身取了一本小冊子給韓綺,
「拿去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