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聞聽大喜伸手摸了他手臂道,
「我兒也有正經差事做了,你且同娘講一講,做得甚麼差事?」
衛武應道,
「我託人推薦入了錦衣衛!」
吳氏聽了立時一驚,
「我兒怎得會入錦衣衛,錦衣衛做得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名聲是大大的不好啊!」
衛武應道,
「娘,你那都是聽外頭人胡說,錦衣衛總歸乃是皇家的人,吃官家飯的,您兒子若是進去,以後便是官面上的人了,以後說媳婦連官家小姐都娶的,如何不好?」
「這……」
吳氏一介婦人,倒是真沒見識過錦衣衛如何兇惡,不過在這京師裡住久了,聽得人都言錦衣衛乃是皇帝的走狗,做的都是那構陷官員,欺壓百姓之事,卻是沒想到自家兒子會入錦衣衛!
這以後要是說起來,只怕左鄰右舍的都不敢來往了!
吳氏想著想著便落下淚來,
「這也是我這瞎眼的老婆子連累了我兒,若不是我把家底子拖垮了,又何至讓我兒小小年紀就在街面上混著,以我兒的聰明,早早送入學堂裡念書,旁得不說做個帳房先生也是沒跑的,又何至進那處遭人唾罵的地方去!」
衛武聽了卻是皺眉,
「娘怎得又說這樣的話,兒子我這是想奔個好前程,為自己謀一個出身,錦衣衛乃是天子近衛,有朝一日時來運轉說不得還能伺候御駕之前呢!有何好哭的!」
說著拉了老孃的手放到了桌上的銀子上,
「娘,這處有二十兩銀子,你仔細收好了,我估摸著若是進去了,只怕每日裡不能似以前般自在了,這陣子您要自己顧好自己了!」
吳氏摸著手裡的銀子,卻是不收,
「你即是初初進去,必要上下打點的,這銀子還是你拿去吧!」
衛武應道,
「娘,這銀子你儘管收著就是,我那處還有銀子,足足夠用了,不必擔心!」
這廂好說歹說讓吳氏收了銀子,才又扶著她上床睡覺,他自家迴轉床上睡好,聽得隔壁老孃輾轉嘆息之聲,卻是暗暗緊了緊拳頭,
「老子總歸要混出個名堂才是!」
待到第二日天未亮,衛武便早早起了身,先給老孃做了早飯,自己也胡亂的吃了幾口,便換上一身利落的衣裳,仔細梳過了頭髮,收拾打扮了一番,就出了門。
待得到了楊其的府門前,自有人進去通報,這廂領了他進去,坐在偏廳上用茶,卻是足足待了一個時辰,裡頭還未有人出來。
衛武心裡有數,只端坐在椅上神態悠然,不焦不燥,觸手只覺茶碗已涼,便招呼了一旁伺候的小廝又換了一壺水,又隔了半個時辰,那楊其才忽匆匆的出來,見著衛武歉然道,
「勞兄弟久等了,昨兒吃酒有些過量,一睡不起,下頭人叫了幾遍才醒來!」
衛武起身見禮笑道,
「乃是我來早了,倒是擾了哥哥的休息!」
楊其瞧了一眼外頭天色,卻是哈哈一笑,心中暗道,
「這小子倒是能沉得住氣!」
他自然是有意晾著衛武的,他知小子在外頭野慣了,想入錦衣衛頭一個便要學夾著尾巴做人,若是沒點子定性如何伺候上頭?
不過這小子倒也是能收能放的,好好好!
二人說了幾句話,楊其也不再耽擱了,便帶著衛武出了門,領著他往那承天門外的錦衣衛北鎮撫司而去。
這錦衣衛分做南北,南鎮撫司主糾察本衛,北鎮撫司卻是設有詔獄,可不經刑部自行逮捕、刑讀、處決犯人,論起來南北鎮撫司的權勢,自然還是北鎮撫司大一些。
楊其自家的靠山便是北鎮撫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