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嘆氣道,
「我倒不是怪韓家人不點頭,只奇怪老二怎得會瞧上了那韓家二小姐?」
自家孩子自家清楚,老二是個古板守禮的性子,決不會做出私下裡與小姐私相授受之事,若說二人有交集,想來想去就是譚柘寺那一回,難道只匆匆見過一面便動心了?
秦氏百思不得其解。
隔了三日那媒人又上了門,王氏為難得很,私心裡不想放棄這樁婚事,便推到明日回話,又去勸韓紜,只沒想到自家女兒只咬緊了牙關不肯點頭,王氏無奈只得再回絕。
待到媒人第三回 上門時,韓紜仍是搖頭,王氏也是真急了,氣得直跺腳,恨不得狠狠給這犟丫頭一巴掌好打醒她,咬牙恨道,
「這般好的婚事你都要拒了,以後你若是悔青了腸子,可別在我跟前流馬尿!」
韓紜這一回卻神色有些黯然,應道,
「母親放心,女兒不會後悔的!」
王氏拿她無法,氣得心肝兒疼,待到韓繡與韓綺歸家,卻是拉著她們手幾乎落下淚來,
「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孽障,她這是要氣死我才了事麼?」
韓繡與韓綺姐妹從來見王氏都是儀態端莊,便是與父親二人吵架都是端著架子,那有服軟的時候,只如今被韓紜弄得沒了脾氣,拉著女兒們的手落淚,韓繡見狀也是心疼得不行,忙軟語安慰道,
「母親,二妹妹那脾氣向來便是如此,您也不必生氣,我估摸著她就是一時鑽了牛角尖,待多想幾日便好了!」
王氏取了帕子來擦眼淚,
「她是一時犯了小性子倒也罷了,只我瞧著她這一回倒是真鐵了心不嫁夏家公子……」
說著又流下淚來,
「我就奇了怪,那夏家公子那點兒不好,怎得就不入她的眼了?」
韓繡應道,
「夏家二公子雖好,但這婚事還要講個緣分,說不得是二妹妹與他緣分未到呢?」
王氏氣道,
「怎麼就沒有緣分了?他們這還不叫有緣麼?你們在學院裡是不知曉外頭的情形,前頭你二妹妹的事,如今外頭已是有人傳開了!」
原來那日裡還當真有認識韓家人的,雖說韓紜用帷帽掩了面目,但架不住有人認識她身旁的兩個婆子,這些人家都是京師官宦圈子裡的,在府裡做久了的老人,也一個個都是眼利心靈的人精,下頭人自然也是相熟的,有人當時就認出來韓家的兩位老僕,只一猜便猜出是韓紜了!
這韓家就四個小姐,一位少爺,四個小姐裡大小姐與三小姐都入了書院進學,五小姐又是個小丫頭,只二小姐在家中,又兼韓紜身材高挑,有心人不必看臉也認得出來。
如此白雲觀的事兒便被人傳開了,偏偏這些人看熱鬧只看了個開頭便被道士們請了出去,真實是何情形並不知曉,卻妨礙不了胡思亂想的腦袋和一張愛八卦的嘴,傳來傳去這事兒便傳變了樣。
有說是韓家二小姐同夏家二公子私會的!
有說是夏家二公子輕薄韓家二小姐的!
有說的離譜,說是韓家二小姐闖入人院中自薦枕蓆,被夏二公子趕出來的!
……
總之五花八門甚麼都有,婆子們出去買菜便有相熟的人打聽,回來報給王氏一聽,氣得王氏腦門兒上的青筋亂跳,卻也是無計可施。
之後王氏出門便是來往的一些當家主母們也是言語試探,王氏心裡嘔血,面上還要裝成一派懵然不知的模樣,
「白雲觀呀!我這陣子忙著籌備年節,又有老大成親在即,倒是無暇去白雲觀!」
王氏雖裝得有模有樣,卻架不住人家瞧得清楚,眾人當面不講,背後卻是議論紛紛,這流言傳來傳去連徐家人都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