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農舍破敗的灶房裡,滾水之中那漢子的手被煮熟了,再拿起來時,有人抽了匕首去刮,立時便掉了一層熟肉下來,那漢子一雙眼瞪得凸了出來,看著自己的肉掉在骯髒的灶臺之上,慘叫道,
「我說……我說……是……是官府的人……」
金成裕聞言眉頭一挑,一揮手,有人放開那漢子,金成裕上去一腳將他踢翻在地,踩在一隻爛手之上,用腳尖用力的碾動,
「你說的可是實話,官府的人?」
「啊……」
那漢子慘叫道,
「我……我都是……都是聽兄弟們私下裡……私下裡說的……」
金成裕眉頭皺成了疙瘩,
「你聽誰人說的?」
「朱旺……朱旺……」
「朱旺是何人?」
「朱旺……朱旺同我一般也是在外頭收銀子的,不過……不過……他把妹子給九爺跟前更得力的閻二睡了,分到了富祥鎮,那裡的商戶多……買賣也多……收的銀子……銀子自然也多……」
「朱旺在何處?」
那漢子想了想道,
「朱旺……朱旺在富祥鎮外有一個寡婦相好,一月裡有大半都在她那裡……」
當下又將那寡婦家所在講了出來。
金成裕問到這處便覺這漢子嘴裡已是掏不出甚東西了,當下沖身旁的人遞了一個眼色,
「做乾淨些!」
那漢子見狀駭得瞪大了眼,抖著聲音道,
「大哥!大哥!饒我一命,饒我一命,我家裡還……」
話還未說完,喉頭處鮮血狂飆而出,動手的錦衣衛下刀極快,刀光閃過,他的脖子就被割破了一半,血噴了一地,金成裕見了惱道,
「不是讓做乾淨些麼,弄一地血,還要費勁兒收拾!」
那動手的回刀入鞘,摳了摳頭皮,憨笑道,
「動起手就忘記了!」
金成裕一翻白眼,
「罷了,一把火燒了吧!」
說罷當先出去了,剩下的人分頭尋那可燃的柴木,只衛武呆立在了那處,他雖自小在京師街面上混著,打架殺人的事兒也是沒有少見,只如此乾淨利索的殺一個討饒之人還是頭一回見,回頭看在一旁若無其事,依著門框眯著眼的王大虎道,
「師父,錦衣衛能隨意殺人麼?」
幾人聽了都哈哈笑,王大虎過來拍拍他肩頭,
「傻小子,在外頭辦事哪裡有不殺人的……」
說著伸腳踢了踢那漢子猶還帶著溫熱的屍體,
「這類人欺壓百姓,助紂為虐,死不足惜,殺了便殺了,殺了他就不會洩漏我們的行藏,以至打草驚蛇,以後這樣的事兒不少……」
說著又拍了拍他肩頭,
「小子,誰讓你要進錦衣衛的,現在後悔已是來不及嘍!過去搬搬死人,多看幾回便習慣了!」
說罷也跟著出去了。
剩下四人將那屍體往灶上一扔,上頭又堆上許多柴火,一把火點燃,不多時火便燒了起來,幾人退了出來,大火很快便透了頂,破敗的屋頂上融化的雪水順著屋簷流了下來,不多時便聽得轟隆一聲,農舍徹底垮塌下來。
此時北風呼嘯,火借風勢,不多時便從裡到外燒了個通透,一股子皮肉毛髮燒焦的味兒,順著風湧入了鼻中,衛武退了一步,王大虎眯眼笑道,
「小子,瞧見沒有,錦衣衛做事便是如此,可以是這天底下最守王法之人,也可以是這天底下最不守王法之人!」
衛武立在北風之中,沉著臉未說話。
這個為了心上人,毅然投身錦衣衛的少年,此時才漸漸發覺,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