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綺聞言搖頭,
「學生不知!」
魏先生笑道,
「那是因著為師自來便覺著女子未必不如男,女兒家雖困著後宅,陷於皰廚針繡之間,但也應心胸開闊,知天下事,明世間禮,才不會被那四方的高牆磨損了心志,混濁了心境……」
頓了頓又道,
「為師教的學生當中,你是難得的心思靈透之人,為師望你多明事多明理,不可失了純樸才是!」
韓綺聞言卻是眼圈泛紅,她乃是經過生死之人,前世受苦太多,今生能有機會入書院進學,自然是無比珍惜,因而才如此刻苦用功,只沒想到那韓暉橫插一手,害得她退學歸家去,當著家人的面,她自然裝做淡然豁達,只背了人自然也是心裡委屈不甘。
如今魏先生如此看重她,肯為了她向山長求情,韓綺如何心頭不感激,當下忙跪下重又給先生磕了一頭,
「學生一定謹遵先生教誨!」
魏先生才是真君子也!如今這世上,重男輕女,能有魏先生這般胸襟的男兒漢卻是真正少見,韓綺這一個頭磕得是真心實意!
「嗯!」
魏先生撫須笑著看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擺手道,
「去吧!」
那馮寶凝走了,韓綺又回來了,書院之中知曉馮寶凝乃是強奪了旁人的名額,卻是無人知曉就是韓綺的,因而見她加來眾人都圍上來問,
「你前頭怎麼不聲不響的走了?」
韓綺只假託前頭生了病,現在好了便又進學了,眾人不疑有他,圍在她身邊嘰嘰喳喳說起前頭離開的馮寶凝,
「你是沒瞧見,那馮寶凝倒是生得十分美貌,只可恨是符家的人被山長趕了出去!」
「生得貌美又如何,卻是靠著欺哄進的書院,這類人便是讀了聖賢書,也是個偽君子!」
……
韓綺重又回了書院,日子倒是與前頭無異,每日進出書院只不肯拿眼再瞧那衛武一眼,衛武見這情形,急得抓耳撓腮,只不得韓綺一個眼神兒。
想來想去,想出一個法子來,這廂召了癩痢頭到跟前,在耳朵邊低低的耳語一番,癩痢頭依言賊笑著跑開了。
待到書院下學之時,眾家的馬車依次駛到院門前等著自家的小姐少爺們上車,只韓家的馬夫卻是匆匆跑來報給韓繡,
「大小姐,前頭小的駕車過來,卻是不小心陷進坑裡,將輪軸給顛折了……」
「啊……這可如何是好?」
「大小姐不必著急,小的已是請了兩個幫閒,預備將車抬到路邊,又讓人去叫了車馬行的人前來更換輪軸,只今日怕是要耽擱些時候了!」
韓繡聞言倒是放下心來,
「能修好便成,耽擱些時候倒是無妨……」
想了想問道,
「車壞在何處了?可是擋著道了?」
車夫應道,
「壞在旁邊巷子裡,小的想著這時節書院門前的大路堵塞,便想抄個近道,沒想到那路上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坑,才至折了車軸……」
這車夫那裡知曉,自己那馬車早前停在路邊之時,就被人鑽入車底動了手腳,即便是不壞在小路上,也要壞在大路上,那路上的坑遇上遇不上的,倒是半分不打緊!
說話間領著韓繡姐妹與丫頭芳草往前走去。
幾人到了馬車損壞之處,果然見得車軸折斷,車夫請的人來抬車,卻是正請了那李莽與衛武二人,衛武見著韓綺心中大喜,只面上半分顯不出異樣,只是躬身行禮,
「兩位小姐好!」
韓繡識得二人,當下點頭算做回禮,對二人道,
「你們助我們把車修好了,賞錢自然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