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案子即是有你經手審問,你且說說應當如何定奪?」
衛武聞言一愣,心中暗道,
「老子就是個下頭負責審案的,把口供逼出來上交,如何定奪不是你們說了算麼?怎得倒來問老子了!」
只心裡這樣想,自然不能這般說,想了想道,
「大人,卑職初入錦衣衛不久,經手之案並不太多,倒也知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切按大慶律辦便是了!」
這案子扯涉著兩位國舅爺,可大亦可小,端看陛下的意思了,牟斌不去問皇帝倒來問自家,是何道理?
不過衛武也不怕實話實說,左右他不過一個小小的試百戶,說一句兼公執法乃是理所當然,能不能又或是要不要撬動那兩尊大佛,也不是他說了算的,要背鍋自然還是面前這位去背的!
只他卻不知,牟斌前頭便是去問了,卻是問死了一位皇帝,如今這案子倒有些燙手了!
前頭先帝也是沒來得及下旨,人便沒了,如今新帝上位,也不知是個甚麼章程?
若是不提,陛下日後知曉了是兩位國舅爺氣死了先帝,自己隱而不報,便是個大罪!這案子依牟斌的意思自然還是要再呈陛下御覽的,不過這一回他卻不想自己去了,打算著將衛武推了出去,聞聽衛武所言卻是正中下懷,當下點頭道,
「本座也是這個意思,衛百戶所言甚是,這案子又是你經手辦理的,今日你便進宮去呈報陛下,想來陛下定會秉公辦理的!」
衛武聞言心頭暗罵一聲,
「好奸滑的老賊!自家不敢得罪人,倒好臉將我推出去!」
這差事就是個得罪人的,報上去不管陛下如何處置,自己都將整個張家得罪了,如今新帝上位,根基未穩,他都是自身難保,若是壽寧侯與建昌侯發難,自家這小小的試百戶如何受得住捏弄!
想到這裡衛武暗罵,只如今差事臨頭了,自然不敢推辭,還要擺出一派正氣凜然的模樣抱拳道,
「遵大人命!」
這廂轉身出來便領了人進宮去,一路打馬卻是在心頭暗暗計較,
「總歸這事兒便是由老子來捅,也要想個法子才是!」
只念頭轉來轉去,也沒法子兩頭討好,待得入了宮求見陛下,江餘兒今日當值,見著衛武笑眯眯道,
「衛百戶來的正是時候呢!」
衛武也笑眯眯過去,拉了他的手道,
「江公公向來可好?」
江餘兒剛要說話,卻是手心一沉,低頭一看手心之中多了一樣事物,不由笑得更歡了,
「衛百戶真是客氣,我們的交情不同一般,倒也不必如此!」
衛武笑道,
「正是因著交情好,更不能虧待了兄弟!」
江餘兒笑眯了眼道,
「衛百戶一向如此豪爽,難怪陛下對您另眼相看……」
衛武笑道,
「倒也稱不上豪爽,只有銀子大家花,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說得江餘兒又一笑,領著他徑直進去,
「陛下,衛百戶來了!」
御書房裡朱厚照見著衛武進來,便笑開來,扔了手裡的筆,將那些煩人的奏摺推到一旁,
「你來得正好,朕正想讓人召你進宮呢!」
衛武上前行禮,朱厚照忙拉他起身,
「少要學旁人那般裝模作樣,朕看著就煩!」
當下二人面對面坐下,衛武問道,
「陛下找微臣何事?」
朱厚照上下打量他身上的那一身大紅飛魚服,嘖嘖道,
「下回朕給你弄一身蟒服,想來你穿著必也是十分威武好看的!」
衛武忙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