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武這廂陪著陛下在外頭散了半天心,朱厚照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要回宮去,一路也不想騎馬,只與衛武憑著雙腿閒逛回去,此時他心境不同了,見著這大街之上市井百態,都覺著新鮮有趣,這廂饒有興致的見一位大娘提了菜籃子正與那賣雞蛋的小販講價,
「十個雞蛋要十文,太貴了!給你十個雞蛋八文如何?」
小販搖頭道,
「十個九文!」
「十個八文!」
「十個九文!」
大娘想了想道,
「左右我們家人多,多買你幾個,十文十二個如何?」
小販想了想,
「成!」
二人這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朱厚照看了卻是摳頭皮,想了想問衛武,
「這十個八文與十二個十文,那一個便宜些?」
衛武也不擅術數,扳著手指頭算了半晌才道,
「好似……應是十文錢十二個要貴些,不過差也不過幾厘罷了!」
朱厚照嘆道,
「怪不得人說商人重利,不過一個幾厘之差,倒要在這處討價還價半晌!」
衛武笑道,
「陛下富有四海自然瞧不上這一點子錢,不過在小民的眼中,一個多幾厘,若是十個百個呢,這小販在此做買賣,每日進出說不得有數百個雞蛋,再有一月一年呢?如此算來積少成多,便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朱厚照聽得連連點頭,
「確是如此……」
想了想突然愣了愣,再問衛武道,
「一兩金可買多少雞蛋?」
衛武摳頭皮想了想道,
「想來買一屋子的雞蛋是不在話下的!」
朱厚照當時便黑了臉,氣道,
「百姓們因著一分一厘都要計較半天,我們舅舅倒是十分的大方,賞個歌伶便有一兩金子!」
衛武等了半晌就等這時了,當下皺眉想了想道,
「陛下,您沒有想過……以著張侯爺的俸祿,打賞一名歌伶怎能出手這般大方?」
實則張鶴齡雖說奢靡無度,但打賞一名歌伶也是用不了這麼多銀子的,只今日是吃了些酒,又被眾人起鬨,再有那歌伶生得貌美,一雙眼兒極是勾人,張侯爺一時心熱,才打賞的多了些!
也是他運氣不好,正正讓朱厚照給遇上了!
朱厚照聞言也皺眉想了半天,應道,
「我也不知我那兩個舅舅到底有多少俸祿,不過當年老侯爺留下田產莊園等等,想來應該家中富庶吧!」
他口中的老侯爺便自家的親外祖父張巒。
衛武假作恍然點頭道,
「那想來這張侯爺算得我們京師之中,皇親國戚裡頭一號家底豐厚的嘍?」
朱厚照想了想搖頭道,
「自然算不上了的,張家不過是因著我母后入宮才抬了身份,實則京師不少老牌的勛貴,乃是太祖太宗時便蒙聖寵,多少的底蘊,張家自然是比不上的!」
「是麼!」
衛武卻是不通道,
「微臣在外頭混得多了,倒是少見張侯爺這般出手大方的!」
朱厚照皺眉想了想道,
「不如你去幫朕查一查,看看舅舅為何事家到底如何?」
衛武正等著他這句話呢,當下忙應道,
「微臣遵旨!」
朱厚照不過就是隨口一言,純粹就是與衛武話趕話到了這處,又再加幾分好奇罷了,
衛武身在錦衣衛,想查這些自是手到擒來,隔了幾日便將那壽寧侯與建昌侯的家底給查清了,寫了一封密摺呈給朱厚照看,朱厚照看了臉色立時鐵青,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