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去了那邊,頭上也無人管著,想做甚麼便做甚麼,豈不是快活?」
頓了頓又道,
「……廣州府那邊有外邦人的大船來,帶來的新奇玩意兒極多,二姐姐若是瞧見好玩兒的,便寫信回來告訴我,說不得還能闢一條財路呢!」
韓紜聞言哭聲一滯,抬起淚汪汪的大眼瞧向韓綺,
「三妹妹說的是甚麼財路?」
他們手裡也沒多少銀子,去的地方據說也不是甚麼富庶的縣州,只怕夏文彬這父母官兒多半是兩袖清風,有來銀子的路數自然是好的!
韓綺笑眯眯道,
「這事兒待二姐姐去了那邊,落下腳再說,記得要寫信回來便是了!」
韓紜聽了連連點頭,
「自然是要寫信的,至少也要五日一封!」
韓紜總算想開了,不哭了,便嚷著要抱自己那小外甥女兒,抱著韓繡剛滿月的女兒,小名叫做綰綰的丫頭,朝著那粉嘟嘟的小臉是親了又親,眼看著又要落下淚來,
「小乖乖,二姨是真捨不得你啊!」
韓繡一見忙把女兒抱了過來,
「你可打住吧!我閨女剛滿月就抱出來給你送行,你若是敢對著她哭,我可不饒你!」
後頭韓世峰見話也說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日頭便對夏文彬道,
「時辰不早了,快些上路吧,若是錯過了宿頭便不好了!」
二人這才過來齊齊跪倒塵埃之中,向雙方父母拜別,夏鴻夫婦與韓世峰夫婦上前扶了,夏鴻低聲道,
「多餘不必再講,一切好自為之吧!」
二人應下起身,這才在眾人的目送之中,上了馬車緩緩離去,直到大路盡頭的車馬再也看不見了,王氏強忍的眼淚才流了下來,用帕子捂著臉低低的抽泣,韓世峰見狀不由搖頭,
「孩子這是去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乃是好事,有何好哭的!」
王氏一面抽泣一面應道,
「老二長這般大,便沒有離開過京師,那地方又熱又潮,也不知能不能習慣,我這做孃的心裡擔心,怎就不能哭了!」
一旁夏鴻也在勸秦氏,
「有甚麼好哭的,這好男兒志在四方,想當年本伯爺便想著到地方上歷練一番,只遺憾一直無有這機會,如今文彬為他老子了了願,這是高興事兒,哭甚麼哭!」
秦氏聞言淚眼婆娑的瞪了他一眼道,
「甚麼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心狠……捨得兒子,我可捨不得!」
說罷轉身不理他,卻是過來拉了王氏的手道,
「親家母呀……」
王氏也拉著她的手,
「親家母呀!」
二人哭成了一團,韓世峰與夏鴻對視一眼,有心想勸,又怕過去挨罵,只得無奈的搖頭,
「真是婦人見識!」
兩旁的兒女只能上前勸慰,好不易將二位母親勸住了,只見夏鴻與韓世峰卻是已笑眯眯湊到一處商量著要去何處喝酒了。
王氏與秦氏見狀氣得不成,卻是手拉著手對二人瞪眼道,
「你們要去便去,不許帶著孩子們去……」
這廂氣哼哼各自上車,帶著孩子們回家去了,卻是將夏鴻與韓世峰二人扔在了原地,二人見狀相視苦笑一聲,韓世峰嘆一口氣道,
「幸好還給我們留了一輛車……」
說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夏兄,請吧!」
二人笑著相互謙讓著上了車,追著夫人們的馬車去了。
待到送走韓紜後,韓綺便要回書院去了,她這一回再入書院便不是學生,而是先生了,她學識不錯,但年紀小,山長怕她壓不住陣腳,便只讓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