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紜一聽立時翻起了白眼,連連擺手道,
「夫君你可打住了,即是要回去便早早出門,不要耽擱了!」
若是讓他開了頭,只怕到天黑都還在這屋子裡窩著呢!
夏文彬被妻子一打斷這才想起還有正事,訕訕笑道,
「那便快些收拾吧!」
當下自己轉身出去了,韓紜這才起身去尋衣裳,又叫了落英進來梳頭,這廂收拾打扮一番之後,這才拉了韓綺出門。
待得姐妹二人坐到了馬車之上,韓紜這才皺了眉頭問道,
「也不知公婆叫了我們回去是有何事?」
韓綺微微一笑道,
「即是不知曉,便不用猜,回去之後知道了!」
韓紜點頭只眉頭還是緊皺著,想了半晌才幽幽對自家妹子道,
「可別是讓我們回去給銀子吧!」
韓綺奇道,
「二姐姐怎得有此一說?」
韓紜嘆了一口氣道,
「自家姐妹我自然也不會瞞你,前頭家裡修繕府邸已是花了不少銀子,又小妹出嫁在際,公婆也在攢銀子添嫁妝,我們買那宅子你也是知曉的,都是大姐姐與父母出的銀子,後頭衛武還給了你姐夫五十兩銀子,被他全數拿去填了他們家的窟窿了……」
韓綺聽得眉頭一挑,
「衛武還給了銀子?」
韓紜自然不知這位慷慨的朋友,乃是未來的三妹夫,聞言嘆道,
「這個人倒是個十分義氣的好朋友,知曉你姐夫手頭緊,私下裡給了五十兩銀子,只那銀子還未捂熱,便轉手就給了家裡……」
說罷愁道,
「我是聽說了,公婆在外頭借了銀子,這回叫我們回去不是為了還債吧?」
韓綺聽了是一陣無言。
話說自大慶開國以來,皇后多出小戶之家,如此一來聯姻的兩家人乃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當初太祖定下規矩的時候也是想到女方的家境必是不能與皇家相比,因而女方一應出嫁之物都是由宮中置辦,並不要女方出一分一毫,反倒還有賞賜的。
因而未來的皇后娘娘只要記得大婚之日將自己帶上,便能全副儀仗,鑾駕擺開的自午門御道之上進宮啦!
要說呢若是國家有銀子,這自然是不用多說的,但如今國家沒銀子,雖說弘治帝在位十六年,一直奉行節儉,但架不住這一年到頭四處的災禍,又還同外族打仗,又還要養一大幫子皇親國戚,因而國庫本就是寅吃卯糧,戶部到處摳來挪去只撥了二十萬兩銀子給皇帝做大婚之用。
朱厚照想著前頭才說要效法先帝節儉,連自家的登基大典都搞得十分簡樸,到了大婚這上頭也不能鋪張嘍,因而也是讓禮部按著便宜的辦,所以這戶部撥給夏伯爺的銀子也少,夏伯爺嫁個女兒,雖說不能與天家並駕,但總要在門面上弄一個門當戶對出來,因而將一個安康伯府修得十分富麗堂皇,戶部給的銀子加上先帝賜婚時的賞賜肯定是不夠的,夏伯爺無奈只得去借了銀子!
如今這安康伯府外頭看著一派華麗高貴,實則內裡已是窮得揭不開鍋了,這得了一個皇帝女婿,嫁女兒嫁得全家舉債,也算得是奇事一樁了!
韓綺一路聽著韓紜訴苦,馬車一路搖搖晃晃便到了,如今夏家已是搬入了新建的安康伯府,二少爺的馬車回來,自有那門子開啟角門,讓馬車入了二門才停,韓氏姐妹下來,跟在夏文彬身後去見安康伯夫婦。
夏鴻夫妻見了二兒子夫妻回來,很是高興,又見著韓綺也跟著過來,蔣氏便笑著對韓綺道,
「三小姐即是過來了,便去瞧瞧小妹吧,她這陣子正在煩悶呢!」
韓綺心知他們這是有事要談,便微笑著行禮退了下去,身後帶著桃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