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那棄刀投降的,可大慶人對韃靼人的恨已是深入骨子裡了,沒有收一個降俘,全數就地斬殺,將人頭砍了下來,扔在車上,就等著回去記數算軍功了!
如此這般大慶人在霧霞坡犁地似的犁了三四遍,能逃出生天的韃靼人至多不過百位之數,可那韃靼小王禿猛可仍是蹤影全無,遍尋不著,同樣遍尋不著的還有衛武的小舅子韓謹嶽,當衛武苦著臉向朱厚照稟報此事時,朱厚照也是一臉的焦急,
「派出人手,再給本將軍尋一遍!」
「是!」
這廂尋了又幾尋,卻還是沒有尋著,收拾戰場之時,衛武是一個又一個的挨著個看過了,所幸……並沒有韓謹嶽,活沒見著人,死沒見著屍,這就是生死不知了!
衛武心裡便存了一絲僥倖,
「只要沒尋著屍體,人便是活著的!」
這時節便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這廂卻是提了那似有千鈞重的筆,寫信給家裡報信,他不敢寫給岳父母,先是將訊息告訴給了韓綺。
此時京師之中,小腹已有些微微隆起的韓綺,接信一看,臉上立時變了顏色,
「四郎!」
外頭正低頭刺繡的桃李聞聲忙進來察看,
「夫人……可是有甚麼不妥?」
見得韓綺臉色煞白的呆坐在書桌前,面前放著一封信箋,桃李上前兩步匆匆掃了兩眼,也是臉色一變,
「夫人……這……這……」
桃李心慌意亂的在屋子裡轉了幾個圈兒,回頭安慰韓綺,
「夫人……大爺……大爺的信上不是說了麼?四少爺的……沒有尋著,那……那說不得便是一時受了傷,若是迷了路,沒能尋回來,您……您也不必太過著急,這信發出來已有些日子了,說不得……說不得他們現下又尋著了,只是訊息沒有傳回來罷了……您……您可要顧著身子!」
韓綺剛接信也是一時不能接受這噩耗,被桃李這麼一打岔倒是回復了幾分鎮定,對她勉強笑笑道,
「你說的對,說不得他們已經尋著四郎了!」
這廂也起身在屋子裡踱步,走了幾個來回,想了想道,
「只要一日沒尋著四郎的……四郎便一日無事,四郎自幼受外祖父親自教導,一身武藝已是十分了得,雖說是初上戰場,但據武哥信上所說,後頭是起了大霧,兩軍都迷失了方向,想來四郎亦是如此……」
且韓謹嶽手上有槍,胯下有馬,又未曾受傷,又戰場之上衛武也是一個個都瞧過了,並未見著四郎的屍體,因而四郎仍舊活著的機會自然是很大的!
她這廂分析一番,自家給自家吃了一副定心丸,又暗道,
「此事不能同母親講,但父親那裡……」
她略一思索了之後,還是吩咐道,
「套車!我要回柳條巷!」
韓綺回了孃家,王氏見著她便笑道,
「看來是個訊息靈通的,是聽著信兒回來的吧?」
韓綺聞言勉強扯了一抹笑意道,
「女兒不過是饞姨娘的手藝了,倒沒有聽著甚麼訊息,母親這裡是有甚麼好訊息?」
王氏笑道,
「原來不知道啊!是親家翁調回京師了,你父親今兒派人回來報了信兒,特意讓我好好預備,說是要請親家翁一家子過府說話呢!」
「哦……是麼?」
韓綺聽了眉頭一挑笑道,
「那女兒倒回來的是時候!」
想了想便問道,
「那父親可是回府了?」
王氏應道,
「你父親今兒請了人,便先告假回來了,現下正在書房呢!」
韓綺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