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這事兒有些蹊蹺啊!」
「哦……怎麼個蹊蹺法?」
王大虎道,
「闖入你府上的兩個毛賊,在京師地界上一個都尋不到,倒如鑽了地縫兒一般……」
王大虎乃是老錦衣衛了,要尋兩個毛賊自覺應是手到擒來的,卻是沒想到尋了這幾日竟是沒有半分收穫,那兩個小賊倒如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衛武聽了也是眉頭一挑,
「依師父的手段都尋不出來人,難道這兩個小賊是過路的君子?」
此「君子」自然是樑上君子之意。
王大虎也是不解搖頭道,
「不對呀,到了京師這一畝三分地兒,便是再混的過江龍也要拜個碼頭,報個姓名,沒道理黑白兩道都無人知曉的……」
「除非是那臨時起意,見財動心的……」
這類人不是專做這一行的,自然不會在黑道上留下姓名,才至無從查起。
只後頭錦衣衛也去查過衛府上各處的痕跡,又發覺這入室的賊人乃是練家子,是有些身手的主兒,進進出出在院子裡並沒有留下多少線索,想來是有備而來的,並不似那臨時起意的樣子。
師徒二人想了半晌也沒想出道理來,王大虎便只好道,
「你且先回去,看看老嫂子與徒弟媳婦,好好安慰一下才是!」
衛武心道,
「爺爺早就想回去了,若不是礙著這差事在身,這時節只怕早摟著綺姐兒,夫妻二人甜甜蜜蜜的訴一訴小別之情了!」
當下也不囉嗦,便辭了師父出衙門,徑直往家裡去了,這是歸心似箭便打著馬跑得如飛一般,急匆匆回到家中,一拍大門,裡頭有人應聲出來,卻是韓忠,
「忠叔?」
韓忠見是他,便大喜道,
「姑爺回來了,這可好了!」
當下忙去裡頭報信,
「三小姐,姑爺回來了!」
韓綺聞訊出來見著衛武也是一臉的歡喜,
「夫君!」
「綺姐兒!」
衛武扔了馬韁繩,幾步過來就一眼瞧見了她脖頸處幾道隱隱的抓痕,還有臉上也罕見的撲了粉,衛武是甚麼人,怎麼會瞧不出來?
當下臉上便是一變,
「這是怎麼回事?」
韓綺忙沖他使了一個眼色,
「這天氣太熱,蚊蟲肆虐,我自己抓破了的……」
衛武接了妻子眼色,便知其中必有蹊蹺,但是不好當著下人們說起,只能強壓了心頭疑惑與惱怒,沉聲問道,
「娘可好?」
韓綺點頭,
「娘之前受了些輕傷,這幾日在家中休養,每日服用大夫開的藥,已是好了許多了!」
衛武嗯了一聲,便去了隔壁院子,吳氏見兒子回來了,立時拉著他的手哭道,
「我的兒啊!娘還當再也見不著你了!」
衛武聞言卻是笑道,
「娘,可記得以前我們母子倆住在螺尾巷子時,多少的地痞無賴半夜裡爬家裡的牆,都被您用頂門槓給打得腦袋開了花,怎得如今這點子陣仗,您倒怕了?」
一番話說的吳氏倒笑了起來,再不復之前的驚懼之態,笑道,
「你這孩子倒拿以前的事兒來取笑為娘,那時節你還小,為娘不拼命便要被人欺負了去,如今安生日子過久了,倒是沒了當年的血勇了!」
那時節他們母子剛失了主心骨,吳氏一個新寡之人,又生得姿容不差,自然不少人打主意,又他們住的地方,乃是全京城最髒亂,最魚龍混雜之處,三教九流甚麼人都有,吳氏若是不兇悍一些,如何能保得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