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韓綺再輕嘆了一聲,拿開了衛武放在腰間的手,緩緩的轉過身,閉上了眼,任眼淚順著臉頰靜靜的隱沒入了枕間,只是把身子更緊的縮成了一團……
第二日韓綺先起了身,待得衛武再醒來時,身邊已是空無一人,他有片刻的呆愣,有些不習慣沒有妻子不在身邊的早晨。
當下忙翻身起床活動了一下手腳,推門到了院中,果然見得書房窗戶大開,妻子正端坐在書桌前看書,見他出來便抬頭看過來,衛武忙沖她咧嘴笑出了滿口的白牙,韓綺也回他一個淺淺的微笑,旋即低下頭去,衛武摳了摳頭皮,立在原處呆了呆看著妻子可愛的小發旋,總覺著有甚麼東西不對勁兒,可又說不出來有甚麼不對,想了半晌還是沒有頭緒,晃了晃腦袋索性不想,便到院中打了一趟拳。
這時節桃李便領著鶯歌過來了,
「大爺,少夫人!」
二人過來行禮,衛武隨意的點了點頭,渾然不覺鶯歌的一雙妙目正在偷偷打量自己,韓綺看了鶯歌一眼,輕聲道,
「鶯歌姑娘昨夜可是睡得好?」
「回少夫的話,奴婢睡得極好……」
「嗯!」
韓綺點了點頭,吩咐桃李道,
「帶了鶯歌姑娘過去見老夫人,然後幫著灶上做飯吧!」
「是!」
這府裡他們每日皆是如此,桃李倒也不奇怪領著鶯歌就過去了,衛武見韓綺又低頭看書,心頭那股不對勁兒又發作了,摳了摳頭皮過去窗前陪著笑將昨兒的事情一一講來,
「我原想著那姓朱的能送金銀呢,沒想到竟是送了個女子……」
說著小心打量了韓綺的表情,
「那個……綺姐兒……那個……鶯歌……依著綺姐兒的心思,是預備著如何處置?」
韓綺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靜,一雙眼兒掩在長長睫毛下,竟是讓他看不清裡頭藏著的心思,衛武莫名的有些不安,想了想應道,
「要不然打發了?」
韓綺看向他柔聲道,
「夫君想留便留,想打發便打發,全憑心意便是了,妾身都聽夫君的……」
「這個……」
她說的越是恭順,衛武就越發覺著心裡發毛,擰著眉毛半晌,
這綺姐兒的話沒毛病,神情也沒毛病,舉止行為也與往日一般,都沒有毛病,怎得自己就是心裡有些發堵,又後背有些發涼,好像有甚麼不好的事兒要發生?
想來想去總算沒有枉費多年在街面上歷練出來的直覺,想了想斬釘截鐵的道,
「那……那就打發了……待得過了這陣子心完了,我便把人給發賣了!」
「嗯!」
韓綺低低的應了一聲,神色仍是平靜如初,只衛武莫名後背上的涼風沒有,不由鬆了一口氣暗道,
「看來還真是鶯歌惹出來的事兒!」
見綺姐兒這樣子,他那點子小心思早就被後背的涼風吹得無影無蹤了,在心裡暗暗道,
「左右一個奴婢,因為這個與綺姐兒有了罅隙,那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見似乎危機過去了,他便大著膽子進去拉韓綺,
「走,我們過去同娘一起用飯!」
韓綺便放下手裡的收,夫妻二人相攜過去用飯,吳氏很是高興,拉著韓綺的手笑道,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的!」
在她心裡兒子如今做了大官了,本就應該三妻四妾,多多的開枝散葉,只如今剛與兒媳婦成親沒多久,綺姐兒對她又一向恭順,她這做婆母自然不好在兒媳婦沒生出長孫前,嚷著叫兒子納妾。
可今兒一早桃李帶了一名女子過來見禮,聽這意思應是兒媳婦點了頭的,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