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聽了直砸舌頭,
「那不是光抹個身子就要四兩銀子,這麼貴?」
大夫應道,
「為使護膚的效果好,自然是要用好藥,可這人的肌膚就是如此,用了好的,便受不得差的了,天長日久下來,面板被養得嬌氣異常,再不能斷藥了……」
「那……還有一種呢?」
「還有就是這位姑娘受上幾年罪,斷了那藥性,忍上幾年的痛楚,便可讓肌膚重新恢復……」
大夫看了一眼面現喜色的鶯歌,解釋道,
「這重新恢復能不能還如之前一般的好肌膚便不得而知了!」
說白了這世上的女子,當真天生麗質的女子是少之又少,多也是保養出來的,家裡富貴有銀子,有好方子的自然不說。
但似鶯歌這種女子,許是本身並沒有那般好的資質,一身冰肌玉膚就是用藥養出來的,斷了藥那便不成了,可要繼續養著,光抹身子的藥一月就要四兩銀子,更不用說要綾羅綢緞,好料子的衣裳護著,再有吃食上細細調理,每月的花費是十分高昂的!
這樣的人在富家是個玩物,在窮家就是個祖宗了!
韓綺聞言皺眉,想了想道,
「這樣吧!先在大夫那處取兩盒,待得之後再慢慢想法子把藥給戒了!」
當下命桃李拿了銀子跟著大夫去取藥膏,鶯歌卻是跪著求韓綺道,
「少夫人求您救救奴婢吧!」
韓綺眉頭緊蹙道,
「你想一輩子都做被人豢養的玩物麼?」
這種養人的法子,是讓女子離不得富貴奢華的生活,當真是那溫室的花朵半點兒見不得風霜,她自家連謀生的法子都沒有,更不可能讓自己生活優渥了,若是想活得好便要永遠匍匐於男人腳下,做一個只懂爭寵獻媚的床上恩物。
想到這裡,韓綺不由搖頭嘆了一口氣,
這樣的法子都稱不上陰損,卻是足可以磨掉女子的意志,失了自我,永遠做一個養在籠裡的金絲雀,等著主人玩厭了之後,將她扔掉再換一個更漂亮年輕的進去籠裡。
韓綺能看透,鶯歌是決計不可能看透的?
她只知道不用藥養著,自己便沒有那一身滑如綢緞的肌膚,如何能令得男人喜愛,又如何能讓大爺收入房,讓自己獨得寵愛?
她心裡只當韓綺這正室是表面賢良,內裡嫉妒,有心想害她,於是連連磕頭道,
「少夫人……只要少夫人肯救奴婢,奴婢決計不敢同您爭寵,以後必定聽您的話,您便是要奴婢死,奴婢也不會不聽的,求您發發慈悲吧!」
韓綺聽了長嘆一聲,
這世上女子愚昧太多,似這樣的女子自幼被人教導以色侍人,要盡心盡力討男子歡心,要將一生榮辱全系在男子身上,借著男子過那人上人的生活,這樣的觀念早已被她奉為圭臬,倚為陛生所依,不是自己三言兩語能改變的!
想到這處,便硬了心腸應道,
「我們家是不會如此養人的,你要嘛便如大夫所言忍幾年疼,將藥斷了,若是不然……我便將你發賣了出去,尋一家大戶人家做你的嬌花吧!」
鶯歌只是不聽,連連在地上磕頭,韓綺只是冷冷道,
「出去吧!若是不聽……我便現下就發賣了你!」
鶯歌無奈只得哭哭啼啼的出去了。
實則鶯歌也可如韓綺所言,離了這家尋一家大戶,以她的姿色與手段,說不得也能得男主人的寵,被抬了做姨娘的。
「可去了別處,又誰知道會不會再遇上這般年少英俊又大有前途的男主子呢?說不得是個腦滿腸肥的摳搜商人,又或是白髮蒼蒼,垂垂老矣的老頭子,便是再遇上年少英俊的男子,又有誰似衛爺那般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