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裡劉瑾被伺候著灌了幾回藥,下頭康峻出來向正在同王大虎想對策的衛武稟道,
「頭兒,劉太監有些頂不住了!」
衛武一驚,
「別給弄死了吧!」
康峻應道,
「死倒是沒死,只剩下半條命了!」
「那……他招了沒有?」
康峻搖頭,
「沒招!」
衛武大怒卻是發作不得,背著手在屋子裡轉了幾圈,狠狠一跺腳,
「先養著,別把人給弄死了!」
康峻應命去了,王大虎便勸道,
「即是一時沒法子,便索性歇歇……總歸今兒是沒法子再審了,你偷個空回去一趟家裡吧!」
衛武自那日接了聖旨起,也是好些日子沒有歸家了,心裡自是想得慌,想了想點頭道,
「我去告個假,回去瞧瞧,這裡便勞煩師父給我盯著些了!」
王大虎點頭,
「放心!」
衛武這才出了北鎮撫司,打馬往承聖書院而去,如今書院裡已開課,韓綺自也回去授課了,衛武到時書院正在下學,學生們一窩蜂的跑出來之後,先生們還要隔一會兒出來。
衛武便在王老三的包子鋪坐著等人,王老三與他是舊識,見他來了便熱情的端了一籠肉包放在面前,
「武哥如今是官家人了,想見一面倒是難了!」
衛武笑眯眯受了他的包子,問王老三道,
「老王啊!你那小妾可是抬進門了?」
說起這事兒,王老三是一臉的鬱卒,擺手道,
「那個賤人……不提也罷!」
原來王老三前頭不是為了納小妾,鬧得的後院失火,自己被婆娘打斷了三根肋骨,又連那視如性命的包子密方都沒有保住麼?
結果饒是如此也擋不了王老三對孫寡婦的一片痴心,待傷養得七八分好了,有一日夜裡偷偷跑去見孫寡婦,卻聽著她正同旁的男人滾在被窩裡,孫寡婦對那人哭道,
「你個殺千刀的東西,有本事搞大老孃的肚子,沒本事養我們娘倆兒,非讓我去勾搭王老三,王老三那婆娘豈是好招惹的,害得老孃見著她都要繞道兒走,真是沒吃著羊肉反惹一身騷!」
聽了這話,王老三便如寒冬臘月被人一頭冰水自頭頂潑了下來,有心進去同裡頭的一對狗男女拼命,可摸了摸自己那還在隱隱作痛的肋骨,只得咬著牙悻悻退了出去。
回到家中,見得自家那胖婆娘心裡是又愧又疚,卻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王老三那婆娘見他從外頭回來,知他必是去了孫寡婦那裡,一時間也是心灰意冷了,對他道,
「老孃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還是想去尋她!罷了……你要納妾便納妾吧,當年你與我成親時曾親口對我爹孃承諾,說是一輩子只守著我一個人的,如今你變了心,我也管不住了,明日我便收拾東西回孃家去了!」
王老三聞言立時張目結舌,
「孩子他娘,你……你走了,娃兒們怎麼辦?」
家裡還有三個娃兒,大的十二,老二九歲,小的六歲。
王老三的婆娘想了想應道,
「老大與老二都大了,能幫你做包子了,他們就留在你身邊,小的我帶走……」
王老三立時急了,
「你……你不能走!」
王老三的婆娘只當他是擔心自己那配方,便對他道,
「我前頭捏你的配方,那是氣極了,如今我即是想通了,自然也不會置氣了,你放心那包子的配方我誰也不會告訴,我回孃家種地去……」
想了想又對他道,
「你若是不信,我給你發個毒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