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沙場老兵了,一見那狼煙便知敵人還在二十里外,不過韃靼人的騎兵來去如風,至多一柱香的功夫便會到,他們必須儘快趕到樺門堡去。
當下眾人紛紛揚鞭,衛武轉頭對朱厚照大叫道,
「坐好了!」
一揚馬鞭重重抽打,馬兒立時撒開四蹄狂奔起來,這道路十分的顛簸,一路狂奔過去一個不小心便要將人給顛到下頭去。
朱厚照死死抓住身後的車廂,回過頭去卻見得身後長長的馬隊已是各自狂奔起來,
「駕……駕……」
「駕駕……駕駕……」
眾人往前狂奔了三里,眼見得樺門堡已是在望,卻見得遠處煙塵滾滾,有大隊人馬奔襲而來,
「他孃的!這是韃靼的斥候,來得好快!」
眾人抽出了腰間的佩刀,衛武一把將朱厚照護在了身後,其餘人等一見這陣勢,也是不著痕跡的駕車靠了過來。
衛武回頭看了一眼一臉驚惶的皇帝陛下,不由心頭暗罵了一聲,
「他孃的,真是倒黴,這些韃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位祖宗爺到大同,他們便來了!」
韃靼戰力如何,衛武是從未領教過的,但若是想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勢下,只憑這麼點兒人在亂軍之中護皇帝周全,那是斷斷不可能的!
他立在車上遠遠看見那煙塵高揚的樣子,看樣子人馬決不會少,慢說只這麼些人,就是整支運糧隊伍都來護駕也是護不住的!
想到這處,便索性身子前探,手上刀重重插進了馬股之中,馬兒受疼立時向前竄去,
「嘶……」
朱厚照大驚身子向後一仰,
「衛武!」
衛武卻是早有準備,反身緊緊抓住他,
「不能硬拼,我們一定要進樺門堡去!」
受驚的馬兒一路狂奔,直往樺門堡而去,那頭韃靼人已是發覺了這一支運送糧草的隊伍,遠遠的嘴裡發出一聲發狼似的呼嘯聲,便如浪如潮的湧了過來……
衛武與朱厚照見得那些騎在馬上,身形高大,額頭上墜了一小綹,形如桃子的元蒙漢子如潮水般撲來,口中如狼似鬼的呼嘯聲不斷,二人不由都是呼吸一窒。
這麼多年,他們常在京師聽得人說韃靼人兇惡如狼,卻是從未真正見識過,常常聽人說起邊軍被韃靼人破了城防,攻入境內燒殺搶奪,都是暗暗以為不齒,
「若是老子去了,必比那些光知曉吃乾飯的邊軍強上百倍!」
那些都是無事時的臆想,可如今事到臨頭,韃靼人到了面前,他們才明白韃靼人厲害,這些人乃是天生的馬上民族,又是常年以肉為食,身形個個都高大,騎術精湛,能做到人馬合一,又成叢集而來,奔跑起來時,上下起伏相互呼應,一人便如有百人之勢,這般呼嘯而來,若是膽氣小些的人,只怕要嚇得立時就四肢發軟癱到在地。
衛武終究是見機的快點,眼見得華門堡就在眼前,可那土堡卻是大門緊閉並無人出堡迎敵,只有密集的箭雨射出,卻是不由的心頭暗叫一聲苦也,
「這可如何是好?」
看來是堡中的將領見韃靼人勢大,選擇了堅守不出,預備犧牲這一支送糧的隊伍了!
若是單論軍情,對方自然無錯,可在這外頭還有一個皇帝陛下啊!
知曉對方意圖,衛武不由的額頭見汗,
這裡裡外外也沒有幾個人知曉朱厚照的身份,他們也不能敲鑼打鼓的四下宣告,這下子可如何是好?
衛武想了想一靳馬韁繩,想領得馬兒減下速來,只馬兒受驚早狂性大發,再沒法子停下來了。
衛武無奈,只得反身抱著朱厚照跳車,二人發一聲喊齊齊摔到塵埃當中,滾出去老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