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他的腦袋便撞到了車廂板上,他呆呆地睜大眼睛,任由一旁驚醒的麗蘇忙不迭地給他揉腦袋。
連瑜不禁扭頭問麗蘇:“麗蘇,你說,我是不是個很花心,很不負責任的男人?”
麗蘇輕輕搖搖頭:“不,我不覺得,這世間風流的男人多了去了,可像您這麼負責任的,卻少得可憐。”
連瑜低低笑了一聲:“負責任麼,呵呵……先是嬌娘,再是惜惜,對了,還有個小翠,我是想照顧她們一輩子啊,就這麼簡單的想法,怎麼就,怎麼就做不到呢?”
麗蘇不知道怎麼介面才好,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那不是您的錯。”
連瑜搖搖頭:“不是我的錯,那又是誰的錯呢?嬌娘的事兒,我還可以說是福順縣主太刁蠻;可這次呢?我覺得我對她不差的,而且,她也不該是那種狠心的人啊!”
麗蘇想了想,說道:“也是那位胡嬸子太愛挑撥了……”
連瑜嗯了一聲,卻還是再次搖搖頭:“若心裡頭沒有怨恨,便是有人挑撥,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兒吧!她……心裡頭是怪我的?”
話說到這裡,連瑜忽然覺得惶恐起來,一直以來,他把讓妻子管理小妾這類的事情看的理所當然:這是古代,對吧?這是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古代,他敬愛妻子,從不做寵妾滅妻的事情,成親以來,岳父岳母那邊他也從來都十分殷勤,但凡得到點什麼東西都忘不了孝敬過去,他想著,這種情況下,他要求妻子容忍妾的存在,應該……不過分吧?他甚至並不像時下的男人們要求妻子不妒忌,他不介意她們妒忌的,只要不互相作踐,他願意承受她們因為分享這顆心而帶來的不滿——有什麼不滿,衝著他來就行了啊!
他以為這是沒問題的,結婚以來,他的妻子偶爾吃一些小醋,他覺得是無傷大雅的,他甚至堅信,只要自己注意協調,對每個人都多一點關心,他完全可以把這種平衡保持到最後——是的,到最後,到他白髮蒼蒼的時候,一家人依然是和和□□,妻妾想得,子孫滿堂,那多好,多好!
然而,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美夢罷了,現在,夢醒了。
連瑜閉上眼睛,很快又睜開,他定定地看著麗蘇,認真地說:“你明天,去找勝男,問她要不要嫁人,如果要的話,我會立刻安排官媒給她想看人家;她想找上門女婿也沒問題!把家裡的事兒告訴她,都告訴她……”
連瑜說到這裡,不管麗蘇的一臉震驚,把頭扭到一邊,低聲道:“我會找機會在外頭把她的事兒說了,就說她心高氣傲,不願意隨便嫁人,又不想被人糾纏,這才自己梳了頭髮扮作婦人狀。”
麗蘇呆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覺得,這種事兒,公子應該親口跟勝男說。”
連瑜點點頭:“你說得對,這事兒確實應該我親口跟她說才合適,你先去探探她的口風吧!總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我也得為她負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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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雲清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方才丫鬟來報;她的丈夫把老姨奶奶跟穆巧巧全都給帶走了,看樣子應該是去秦府。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是徹底的害怕了;丈夫寧可把生病的生母跟妾室連夜送到別人家去,也不讓她們留在自己家安生地養病,可見對她已經不是一般的不滿了。
這會兒她哪裡還有半點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滿心的惶恐,扭過頭;丈夫給她帶回來的香粉首飾還擺在桌上,各色的藥枕攤了半床,她呆呆地看了半晌;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她讓她的丈夫傷心了;他是討厭她了吧,甚至,憎恨她?他那麼高高興興地回來,看到的卻是家裡頭這麼一片亂糟糟的景象,是個男人都會生氣吧?
這會兒方雲清醒過神來,想想自己乾的事兒,只覺得腦袋都嗡嗡地想,自己進門前,這個家只有連瑜和老少三個半拉主子,她需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