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中午,他就將情況落實清楚了,甚至他搞清楚了龔亮大致是透過哪一條線,從而保外就醫的。
擱在往日,陳太忠就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了,不過他現在沒時間,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反正他已經做好了安排。
大概是下午四點左右,鳳凰市那邊傳來訊息,有個女人投水自盡,被路過的好心人救起,送進了醫院,好心人在墊付了急救費用之後,悄然消失。
當然,這好心人不過是個托兒,倒不是怕碰到“X老太”這種訛人的主兒,而女人自殺之前,在岸邊留了遺書,控訴這個社會的不公正。
原來這女人便是龔亮一案的受害者,她在“無意間”聽說,龔亮居然被保外就醫,不日將回到金烏,一時間就萬念俱灰了,她不但害怕打擊報復,更怕自己昔日被人那啥的事情,再次炒起來,所以就選擇了以死抗爭。
這東西其實有點經不起推敲,要死的話,她兩年前就該自殺了,不過話在人說,她要說自己咬牙撐著,要看那些歹徒遭報……這個解釋也算合理吧?
其實劉思維才最清楚,這女人捨不得死,她又不會游泳,就跳河這麼一下,還是他砸出了一萬塊錢,女人才心動的,並且再三叮囑,“一定要及時救我啊。”
劉望男操作的,就是此事,她是劉思維的堂妹,又是他的老闆,安排此事最為合適,尤其是她跟十七這些人也熟,安排個人“見義勇為”然後消失啥的,真是小兒科了。
反正,鳳凰是陳太忠的大本營,做點什麼,都是太方便了,像醫院那裡,假病歷偽造一下也簡單,就說這女人搶救得異常艱難,好懸沒救過來。
這件事雖然有針對性,但是大家並不怕造假,具備完全民事能力的人想要自殺,而且人家願意多出錢,病歷寫得重點又怎麼樣?
醫院不需要為此承擔責任,道理很簡單,沒人會關心這女人是怎麼救過來的,她要自殺是自己的選擇,就算想再告龔亮,這病歷都不可能成為證據——它的唯一作用,就是可以炒作,博取大家的同情心。
再加上十七之流又找人又出錢、再隱隱地恐嚇一下,相關的醫生和護士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那根本不用問。
再然後,就是有熱心群眾打電話給《天南商報》的劉曉莉爆料,說是鳳凰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劉記者敢說真話的名頭,已經有不少人認可了,那麼……鳳凰這邊有人打電話,自然也是正常的。
女人是在湖西和金烏的交界處,東山湖投水的,疾風廠的生產廠長張愛國恰好路過,他想起自己的老主任正在省文明辦掛職,就給陳主任打個電話,表示自己認為,這件事跟精神文明建設很有點關係。
陳主任“驚聞”此事,禁不住大怒,哥們兒我在文明辦狠抓精神文明建設,不成想大本營裡出現了這種掉鏈子的事兒,於是他當然就要“表示高度關注”——這個可憐女人的自殺,是對咱們整個社會風氣無聲的控訴吖~
於是他直接就將電話打到了田立平那裡,認為電視和報紙上,都該好好報道一下此事,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不管那個龔亮是否真的病了,可是這女人……她不相信政府了啊。
田立平接到這個電話,愣了好一陣,才沉聲發問,“這個……一起很普通的自殺事件,你為什麼要把它無限拔高?”
“因為我要敲山震虎,”陳太忠回答得明明白白,“那個龔亮是薛時風的表弟,薛時風是張匯的連襟,張匯現在跟我過不去,那我就要敲打敲打他。”
他自覺回答得挺有道理,高層的鬥爭,往往是透過下面激烈的事件來體現的,想當年他也是透過收拾範曉軍的小舅子楊斌,使得蒙藝輕鬆地搞定範省長。
這個關係,好像有點遠吧……田立平聽得有點無語,其實他聽說此事涉及張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