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她似乎也有一種被人抽去了靈魂的感覺,站起來之後還搖晃了一下,只是沒有人扶著她。她轉過身去,用那消瘦的,甚至有些枯槁的背影對著我們:“你走吧。”
妙言看見我唇上還有血,慌得要拿手帕來給我擦拭,又想回頭問她到底怎麼回事,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沒有說什麼,慢慢的轉身往外走去。
兩個孩子只能扶著我。
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外面的光照得我有一種幾乎要昏厥的眩暈感,看見我的腳步都蹣跚了起來,央初急忙伸手抱著我:“青姨!”
我咬緊下唇,又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嘴裡綻開,這種味道刺激得我微微的戰慄了起來,我轉頭對他說:“央初,派人看住這裡。”
“……”
“她要是有什麼輕舉妄動,就殺了她。”
央初驚了一下,大概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而另一邊的妙言也猛地抽了一口冷氣,可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沒有再說話,只對央初遞了個眼色。
央初立刻道:“我知道了。”
說完,他便下去傳令,而妙言一言不發扶著我回到了我們的帳篷。
等坐回到床上,我的眼淚已經幹了,可是臉上卻還有淚水流過的痕跡,緊繃得讓人難受,妙言拿了一張帕子去浸了水,走回來給我擦臉,看著我唇上的傷,終於說道:“娘,她是不是威脅你了?”
“……”
“她是不是用救三叔做條件威脅你了?”
我抬起頭來看著她焦慮不已的樣子,卻不知為什麼,剛剛那種心痛如死的感覺一下子都消失了,只覺得身上空空的,好像什麼都沒有,連心跳都不剩下了。
我抬起手來輕撫著她的臉。
曾幾何時,我的女兒也有蘋果一樣圓嘟嘟的臉蛋,上面常年是天真無邪的笑容,她的性情也是嬌蠻任性的,卻不知什麼時候,她的臉也消瘦了下來,曾經圓乎乎的下巴頦變尖了,她的笑容,再燦爛也帶著一點剋制,她的性情,也已經不再嬌蠻。
我忽的笑了一下。
她看見我這樣的微笑,卻越發的不安了起來:“娘,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啊。”
“……”
“她一定威脅你了對不對?我就知道她不是個好人!虧我還”
“妙言,”我輕輕的叫她,阻止了她要暴怒的脾氣,微笑著說道:“今後,不管你去了哪裡,跟誰在一起,都不要太懂事。”
她聽見我這句話,頓時傻了。
從小到大,我都在教她懂事,希望她懂事,可我現在,卻讓她不要太懂事。
她愣愣的看著我:“娘,你在說什麼?”
“不要太懂事,可以任性的時候,還是任性一點吧。”
“……”
“你任性,別人才會寵你。”
“……”
“你任性了,才會有人心疼你。”
“……”
“太懂事的女孩子,你再懂事,也是應該的,別人對你,只會更苛刻。”
“……”
“就像娘這一生,怎麼做,都是錯。”
“娘,你在說什麼啊?”我這些語無倫次的話顯然讓她越發的混亂,甚至不安,她抓著我的手,焦急的說道:“娘,她肯定跟你說了什麼,她肯定威脅你了對不對?沒關係的娘,我們不要理她,大不了,大不了我讓央初哥哥派人把她捆了,捆回西川去給三叔解毒,好不好?”
女兒幾乎是在哄我。
我伸手摸著她的臉,連眼淚都笑了出來:“都跟你說了,別太懂事。”
“……”
“你要聽孃的話。”
“娘……”
她急得都要哭出來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