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安靜,沒有理智,剩下的只有殺戮,無休止的殺戮
慘叫,呼喊,吼聲,在耳畔響徹天際。
跟在裴元豐身後的薛慕華,身為醫者,也許見到過無數的病患,也見過許多受傷的,血淋淋的場景,但她一定從未見過這樣的血肉廝殺,人就像是關在籠子裡的野獸,只能靠互相撕咬,吞噬對方才能活下來。這樣的慘景不啻人間地獄,她那清秀的臉早已經蒼白如紙,驚恐的瞪大雙眼,看著周圍的一片血海,那血色幾乎也染上了她的眼睛。
裴元豐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揮舞著手中的長刀,所過之處一片血肉橫飛,不管有多少人衝上來,都被他硬生生的踏了下去!
可是,就在這時,旁邊一個手持長刀的騎兵看到了他身後的薛慕華,而薛慕華此刻正看著那些倒地哀嚎的傷患出神,完全沒有注意周圍發生了什麼。
那個騎兵一見此情景,就勢一滾,翻身到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猛地站起身來,趁著薛慕華還沒回過神來,長刀一揮,直直的看向了她的脖子!
我在倉促間回過頭,正好看見這一幕,頓時嚇得尖叫了起來——
“小心!”
就在我的話剛剛出口的一瞬間,裴元豐似乎背後也長了眼睛,立刻揮起手中的劍反手一削。只見寒光一閃,那把幾乎已經要砍到薛慕華頸項的長刀應聲而斷,刀鋒激得薛慕華的長髮都揚了起來;而同時,他側過身去,另一隻手一把接住了刀頭,反手朝著那個騎兵的頭一掄——
接下來的,我已經看不到了,只看見鮮血如雨一般,潑灑了他們一身。
薛慕華髮出了一聲痛苦的低呼。
她的整張臉,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了。
裴元豐那張俊俏的,也完全被鮮血染紅的臉上滿是剽悍的肅殺之氣,狠狠的瞪了自己的馬蹄下,那已經癱倒的屍體一眼,又回頭看著薛慕華:“你沒事吧?”
薛慕華雙手捂著臉,血從指縫中汩汩流出,她顫抖得厲害,過了好一會兒,才顫聲道:“沒事。”
“別怕
!”裴元豐大聲道:“抱緊我!”
那雙原本白淨的,懸壺濟世的手一直哆嗦著,從她的臉上慢慢的放下來時,十指還在不停的發抖,但還是很快環住了裴元豐的腰。
下一刻,她將臉也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裴元豐又回頭看了她一眼,而就在這時,前方的幾個東察合部計程車兵一起殺了過來,裴元豐揮舞著手中的一刀一劍,左劈右砍,兩邊的人紛紛應聲倒地,可就在這時,一個原本已經受傷跌倒計程車兵眼看著裴元豐座下的戰馬踩了過來,順勢操起手中的鋼刀便對著那高高揚起的馬蹄砍了下去。(廣告)
只聽一聲淒厲的長嘶,那匹馬重重的栽倒下去。
我嚇得大喊了一聲:“元豐!”
裴元豐的反應卻是極快,就在戰馬一頭栽下去的同時,他反手撈起薛慕華,從馬背上縱身一躍,幾乎躍出了兩三丈遠,抱著她重重的摔倒地上,險險的避開了在地上翻了個身壓過來的馬匹。
頓時煙塵四起,裴元豐手中的刀劍都掉了,兩隻手用力的抱住了薛慕華,他們兩就地滾了幾下,剛剛停下來,周圍已經好幾個人眼看著裴元豐落馬,立刻朝著他們兩殺了過去。
刀光,劍影,直直的指向了還護著薛慕華的裴元豐。
這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突然,一道金光閃過。
那速度極快,彷彿一道閃電,在一瞬間便劃破了黑暗,也同時,照亮了裴元豐的眼睛!
我幾乎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當”的一聲銳響,一把砍向裴元豐的鋼刀已經被硬生生的打斷,刀尖在空中翻滾了幾下,哐啷一聲掉在了裴元豐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