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淚水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洩的地方,幾乎洶湧的從心裡湧出了眼眶,大滴大滴的從眼角滾落,我的雙手死死的抓著他的肩膀,突然一用力,指甲硬生生的扎進了他的肌膚裡,頓時有血湧了出來。
他的全身都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我的手越抓越緊,指甲也深深的扎進了他的血肉裡,甚至連鼻尖都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而那種血腥和輕微的痛卻似乎更加刺激了他,狠狠的在我身上動作了起來。
是痛,卻又不那麼痛,但當滅頂的快感如潮水般湧來的時候,我還是幾乎窒息,緊緊的抓著他的肩膀,像是洶湧的狂潮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青嬰……青嬰……!”
“唔……”
他不停的叫著我的名字,可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無法回應,人像是被他推上了雲霄,又突然墮入了地獄,兩個人都像是剛剛從水中撈起來一般,全身都是溼漉漉的,滾燙的汗從他的下頜滴落到我的身上,燙得我一陣顫抖。
和汗水一樣滾燙的吻也印了下來,額頭、眼睛、下巴一直到頸項、鎖骨,慢慢的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一寸肌膚。
我在這樣溫柔的慾海中,幾近窒息,幾近瘋狂……
不知過了多久,洶湧的情潮才終於慢慢的平靜下來,他輕輕的覆在我的身上,沉重的喘息中還帶著未熄滅的****在耳邊響著。
等到喘息慢慢的平復,他才抬起身子,低頭看著我:“青嬰……”
我好像已經不知道身在何方,聽到熟悉的唿喚聲,靈魂才像是慢慢的回到了身體,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臉孔。
“青嬰……”他又喊了我一聲。
我看著他,目光又慢慢的移向了他的肩膀,而我的指尖,似乎還殘餘著他的血肉。
粗糙的手指慢慢的撫上了我的臉頰,將汗溼的髮絲從臉上撥開,他一隻手撐著身子低頭看著我,過了很久慢慢的俯下身,唇剛剛要落到我的唇角,我卻一偏頭避開了他,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那裡,已經是傷痕累累,這一口下去,舌尖立刻嚐到了血腥的鹹澀滋味。
還沒有用力,心裡卻已經開始疼了起來。
他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生氣,甚至連痛的表情都沒有,只是低頭看著我,一直這麼看著,過了很久才伸出依舊滾燙的手,將我用力的抱緊。
唿吸,會因為緊緊的擁抱而停止,可有的東西卻在這樣的擁抱裡綿延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身上還有些昨夜縱情後未褪的酥麻,也是因為太疲倦了,我掙扎了很久才睜開眼睛。
裴元灝還在沉睡,漆黑的長髮纏繞在我和他的頸項間,那張稜角分明的側臉也半埋在黑髮裡,只露出了緊閉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沉靜得像是一幅畫。
我輕輕的伸出手去,撩開了他額前的髮絲。
微微上挑的眼角像是隨時要飛揚起來,此刻卻只是平靜的閉著,濃密的睫毛覆在單薄的眼皮上,像是鳥兒的翅膀,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安靜的他,安靜得那麼不真實,我的手指甚至有些捨不得退回來,反覆留戀在他的睫毛上。
雖然我知道,一旦他睜開眼睛,那目光鋒利得就像是一把雙刃劍,怎麼把握都不對,會被割得遍體鱗傷。
他終於醒了,眯了會兒眼睛才慢慢的睜開,眼神卻還有些不清醒。
因為,太溫柔了。
藏在黑髮裡的單薄的嘴唇像是笑了一下,然後他湊過來在我的唇邊輕輕一啄:“怎麼不多睡會兒?”
“……”我也將臉藏在黑髮裡,看著他,不說話。
“怎麼不說話?”
“……”
我怎麼捨得,在這個時候說話。
看著我平靜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