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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有點坐不住了。”周振生也笑了起來,說:“說說而已,說說而已,絕不是說你們。你們年輕,好好幹好好幹,前途光明。而我這人就是苦命。我出去就是想試試,換一種活法。”田小悅說:“你將來肯定比我們這樣在機關裡好。”周振生說:“怎麼會呢?真的,我並不是抱什麼大希望出去,只是真的不想再這麼混下去。你看現在社會上的那些一個個個體戶,都是些什麼人?說句不好聽的話,很多過去都是不上臺面的,現在做生意也有模有樣的。人是逼出來的。”鄧一群說:“那是。我上次回老家,看到我們那有個勞改釋放犯,出來後沒有事情做,現在開了一個木器加工廠,如今生意做大了,乾脆開在了縣城。”

第29節:第二章(15)

“處裡怎麼說?”田小悅問。

“什麼怎麼說?”周振生有點反應不過來。

田小悅說:“處裡不準備送送你?”

周振生笑起來,說:“看你小田說的,你當我這是光榮參軍嗎?幾個處長們過去就不待見我,現在我這一走,他們才不管呢。萬一我有一天灰溜溜地回來,你說他們還要不要為我擺接風酒?所以,我也知趣,我悄悄地走。”

田小悅說:“今天中午我和鄧一群送送你。”

周振生說:“不用不用,小田你別這樣。”

鄧一群也說,“是啊,我和小田送送你,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談談心,以後再和你說話就不易了。”

周振生說:“那好,我今天請你們。”

處室裡又恢復了過去的那種寧靜。

周振生走了,別人裝成好像一點也不知道的樣子。

那天中午,鄧一群和田小悅在時代大廈對面的那條巷子裡一家叫“四季春”的小飯店請周振生吃了一頓。三個人坐在一張小桌子上,要了好幾樣菜,田小悅還特意要了一瓶酒。她自己居然也用小杯陪了周振生喝了好幾杯,喝得臉紅紅的。周振生對她說:“田小悅,在機關裡你是個很懂事的姑娘。”田小悅笑起來,說:“哪呀,你不要這麼誇我。”周振生說:“我絕對不是誇你。是真的。別看你年齡不大,但你為人處世很優秀。”鄧一群一下子在心裡悟過來,想:是啊。別看她是個小姑娘,但平時做事就是不一樣,家教使然。對於人情世故,她要比自己懂得多。

小飯店外間的電視里正放著一首流行歌曲: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鄧一群笑著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啊。田小悅就笑著對他說:你也應該出去走一走。你這是坐而論道,臨淵羨魚。鄧一群笑一笑,想:我是沒有那份勇氣的。得到這樣的工作,對我來說,是多麼地不易啊!我怎麼能夠輕易地失去它呢?再說外面世界雖然精彩,但它不同樣也有無奈嗎?事實上,人時時就處於那種精彩與無奈之間啊!

周振生對鄧一群說:“小鄧,你在機關裡表現是不錯的,你好好努力,將來一定比我好。”鄧一群笑笑,說:“怎麼可能呢?像我這種人一沒有後臺,二又不會通關係,能在機關裡幹已經很不錯了。”周振生說:“你不必謙虛的,我看得出來啊。人要從一開始就要表現好,像我這樣再從頭來已經不行了。”鄧一群默默地聽著,他覺得周振生對他講的話都非常誠懇。他是聰明的,他是瞭解他的。他說像他這樣能從農村出來本身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不去奮鬥,那麼到頭來必然是一切都無所得。既然他從農村裡出來,就一定要有一個明確的奮鬥方向。鄧一群被他這一說,內心裡就更明確了。但他不說。

最後的飯錢是田小悅掏的,她非要那樣堅持,堅持得周振生不好意思。

回來後,鄧一群也一直覺得自己欠了她的情。他後來拿出五十元錢給她,說:“這算是我和你合請的吧。”她嚷起來,說:“小鄧你幹什麼呀?一點小事,你也要放在心